北风磨着指甲,妖娆着身姿走进一间书楼。
这间书楼坐落在瑶光城东的一处偏僻地,是临时盖的,因为西风要读书阅卷,不能没有书楼。
没有书楼,是对一个书生最大的不尊重。
至少并世无双的白衣西风,书画双绝,看起来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书生。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颜如玉便在眼前,可这黄金……”北风环视一圈,把目光落在西风身上,“你可知我是明码标价的,一旦我不坐镇泉楼,我的生意一个时辰的损失便是一万两。你飞鸽叫我来,若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那这损失我就要找你讨要。”
书楼里并没有书,西风也没有在读书,他只是玩弄着一个糖罐,糖罐里有虫子在撕咬。
他看着一条条虫子相互吞噬,慢悠悠道:“我没有一万两,玉衡也拿不出一万两。”
“没有黄金屋,颜如玉可抵。”北风凝视着西风,自然而然的靠了过去,其意不言而喻。
“是阁主找你。”东角的暗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来,东风满手血腥走出,一把抓起糖罐对着北风作势欲摔。
北风被吓了一跳,忙不迭退后三步,红白相间的长袖立刻遮了面:“哎呀!赶紧拿开,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怕这玩意,你这玩的比阁主那还毒。”
“知道害怕,就要懂分寸。”
“玩笑玩笑,真是块木头。”
“玩笑开多了,往往致命。”东风不客气道,“阁主找的你,你可以找阁主要那一万两。”
找阁主要一万两,怕不是嫌命长,北风脸色变了变,翘起一根手指向上点了点,试探问道:“是瑶光庙堂上的那位?”
西风半笑:“是玉衡人的郡主。”
北风惊道:“郡主回来了?”
西风:“看来你确实被金银冲昏了头脑。”连郡主回来都不知道。
北风半信半疑:“郡主找我,为何不直接给我传信,要通过你来给我消息?”
西风似笑非笑:“我记得你有不为人知的揽财手段,所到过的城镇,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金库。”
北风:“过奖。”
西风:“然在来仪城敛财时,不幸与两位阁主巧遇,后来你便更加小心谨慎,尽量跑到更远的地方,用着查无此人的化名继续你的勾当。三年来,行踪很是难觅。阁主不亲自找你,岂知不是阁主根本找不到你?”
巽泽找不到北风,西风却能轻易找到,何尝不是他比巽泽还鸡贼。
北风气道:“难道找你就很容易?”
“我常住玉衡。”西风一语双关,他是玉衡代理郡主,郡主找他自然轻而易举,而他的职责更是要关注玉衡每一位人的一举一动。
北风是玉衡人。
“郡主回了玉衡?”
“来瑶光之前,阁主先见了我。”
“郡主近日心情怎样?”
“看起来挺好。”
“你可知郡主找我何事?有没有兴师问罪的征兆?”
“兴师问罪?”西风似懂非懂,“莫不是你的生意触了两位阁主的禁忌?”
北风笑笑:“岂敢岂敢。”
西风:“既是没有,缘何担忧。”
巽泽杀人全凭心情,慕容黎又生杀予夺,两位阁主都不是省油的灯,联起手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血腥味太过浓烈,充满整个书楼,北风嗅了嗅,确认是从暗门中飘来,运起内力方听到里面有惨无人道的呻吟哀哭声。
东风下手,大约是玩转了十八道刑,北风一指暗门:“那是郡主的意思?”
毕竟是瑶光王城,如果不是巽泽授意,西风用刑应该在玉衡地牢才对。
西风缓缓道:“瑶光的一些富家子弟,不乏重臣之后,阁主的意思,不用杀一儆百,是都杀。”
“瑶光的,不就是慕容黎的子民。”北风顿觉有些寒冷,“那些个谈资,驱逐郡主的,莫不是真的?”
西风:“阁主既亲自造访瑶光,谈资还是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北风:“所以郡主这次回来,莫不是要,乱天下?”
“这个问题,你可以在见到阁主的时候,直接问阁主。”
“我们一向忠于的,也只是阁主。”
西风看了看糖罐里活下来的那只小虫,笑着拉过东风的手,转身从暗门处走了进去,“我得给犯人试试这只新的毒王。司幽,你自便,阁主说,三日见不到你,你以后都不用去见他了。”
同里面的人一样,去见阎王。
惨叫哀求声此起彼伏。
北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北风添了妆容,在商街的一家玉石商行里见的巽泽。
那是花魁接手了陆不杯所有商行之后设立的总店,他用的巽泽的容颜,自然而然巽泽成了东家。
巽泽漫不经心与掌柜交待着些杂事,见北风到来,向掌柜示意:“这位以后便是你们的总管,管理所有商行,一切账目全要经他过目。”
掌柜久经商场,立马哈腰向北风迎了来:“十一铺掌柜光涛见过总管。”
“……”北风目立当场。
阁主找他来接手生意?
见了一面,光涛便被巽泽打发了出去,带紧门栓。
巽泽走向铺子里间。
北风不敢揣摩巽泽心思,忐忑不安跟在后面。
巽泽:“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我,给我搞了这么个生意场地,闲着也是闲着,我便顺道接手过来。”
这种好事大概只会砸在上天的宠儿巽泽头上,北风立刻道:“郡主英明。”
巽泽:“以后你便替本阁主管着。”
意思就是管理商铺的事北风做,数银子的事巽泽来。
北风不敢不乐意,这样的话更不敢出口,忙点头应道:“谨遵郡主之命,属下定竭尽全力。”
巽泽:“下面的人你若是看不顺眼,或者不堪重用,换了便是。留几个心腹,在王城布一张网,监控其他商行的动态。”
北风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