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心一行人跟在队伍的最末处,前面是那名山羊胡老者在给提问的弟子们答疑解惑,两侧则是由澹台薇、兰远渚和徐垣三人严防死守,似乎是生怕有什么弟子在这走丢了。
饶是徐太微这样机敏的人,也没能找到什么逃出去的机会,一时之间,只能紧紧跟着队伍行动。
蒋幸一路走来,倒是无所谓去不去那后山乱葬岗的样子,反观半推半就上了贼船的赵怀心,此时看兰远渚就有些心虚,止不住想要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的冲动。
他们和队伍一同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在那日几人参与殿选的内殿门前停了下来。
今日门口并非是那两位白衣道童,而是两只丹顶仙鹤,这两只鸟似乎都在闭目养神,全然不给围上去的弟子们一丝眼色,反倒还向要摸他们的手上狠狠的啄了几口,好几人在那连连叫痛。
最前头的山羊胡老头又是眉毛一横,厉声斥责起随意要去摸那鸟儿的弟子们。
此时此刻,徐太微给蒋幸与赵怀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赵怀心还有些犹豫不决,“真要这样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然后抄那些个什么规矩呗,正好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去百道宫那个藏经楼里面坐坐。“徐太微拽着赵怀心的袖子,硬是逼她猫下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万事开头难,只要踏出去了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就无比顺畅。
澹台薇扫视了一圈,暗自在心中清点过人员之后,没见到他们三人,心中大概也有了数。
她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开口:“真的不拦一下吗?那些孩子们,往后山去了。”
“后面那块地里又没什么,最多就是疏影当年一剑下去,还有几个老东西的魂怨气太重,还留在那闹鬼呢,”兰远渚倒是还悠哉的吹了声口哨,“徐垣哥,你家这弟弟性子够顽劣啊。”
“家父家母就是管不住他了,才要把他送来蓬莱......还非要他和我住在一起,家父家母才能安心。”说这话时,徐垣又伸手扶住了自己痛的快要裂开的头,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其他学派的教习师父们,把他们的弟子都拐去违禁了......他这弟弟,难道真是生来讨债的吗?
“可上次公子和我说,后山那里还有一个痴人,他与疏影一直忘记去处理......”
“那人啊?我记得疏影和傅意当时用玄铁锁将他锁在了裂渊底,似乎没有疏影的剑意,是打不开的吧?”兰远渚摸了摸下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面色一凛,“糟了,怀心的玉牌里,存了三道疏影的剑意。她不擅长防御的法术,总想着只要先把对面杀了,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与此同时,从他们正西方位的树林中,传来了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一刻之前,赵怀心三人在离开队伍,在三人目测看不到其余人之后,他们便以徐太微走在前面,赵怀心走在中间,蒋幸走在最末尾的形式前往主峰后山。
不多时,他们便走入了一片与普通树林无异的林中,这里碧水青山,看上去与传闻中的乱葬岗并不相似。
“唉.....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我还是觉得不太好。”赵怀心眼见已经到了地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站在两人中间提心吊胆,生怕突然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吧,怀心姐,说不定我们都进不去呢,你看我们都在这里走了一会儿,这里还没什么变化,大概就像其它峰后山一样,被下了什么禁制。”徐太微伸长了脖子,四处看看。
“那就好......我们快回去吧,等会前辈他们看到我们不在,就要急着找我们了。”
“别啊,姐姐,我们再看一会儿嘛,万一过一会儿这里就变了呢?对不对?”
正在前面两人拉扯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蒋幸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他们的脚下。
似乎......是在震动?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怀心腰间的那枚玉牌,那玉牌正在亮着微弱的光,不仔细看,还会以为那玉牌只是因日光的照耀,而泛着一种盈润的光泽。
片刻之后,他伸出手拉住了赵怀心的手臂。
莫名被他拉住的赵怀心也停下了和徐太微的争辩,向蒋幸投去疑惑的眼神,一瞬间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蒋幸打断:“赵怀心,小心。”
赵怀心疑惑之际,一旁的徐太微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凛。
下一刻,他们三人的脚下便凭空变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渊薮,他们四周的地面也四分五裂,顷刻之间,这里便没有可供他们落脚的地方。这渊薮如同要将他们吞食下去一般,三人与碎石、树木等原有的植被,一同向幽暗不可测的渊底坠落。
混乱之中,赵怀心强忍住自己想要尖叫出声的直觉,手失控的抓住面前的男子的臂膀,原本向下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如今觉得太过漫长。
徐太微此时的声音听上去竟还有些开心:“就应该是这样嘛!果然这还有什么!怀心姐别怕,我来保护你!遨游太虚,落如轻羽,去......咦?”
他不可置信的再一次结印,施法,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我的法术没有用?”徐太微慌张的望向拉着赵怀心的蒋幸,随着他们越落越深,从那深渊的下方,涌上来了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
“玄雪有时,灵风应怜,”蒋幸幽幽开口,霎时间,他们周身似乎被几缕微风包裹,虽减缓了落下的速度,但仍无法改变如今的局势。
他们还在向下坠落,甚至一直没有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蒋幸如今一手揽住赵怀心的腰,两人贴的极近,他不知何时摘下了赵怀心腰上的玉牌,还将那玉牌塞到了赵怀心的掌心中:“筑基之下的法术在这里似乎用不了,你师父疏影前辈在你的玉牌中应该留下了什么法术,我猜是剑招......待会你若是听到我说用吧,你便释放出里面的法术。”
“可是我还不会用?!!”赵怀心捏紧玉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闭气凝神,随心而动。“蒋幸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