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领昏迷了好几日,何军医一直都在给她针灸治疗,但不见好转,生脉药效一过便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她快烦的不行。
王都尉去了地字营几日未归,眼下玄字营无人号令。
这日来了一位客人。
她身着玄色凤图腾刺绣的皂罗袍,腰间细着红宝石玉带,百里念被人带进来时,她正背对着她,一言不发,手抚摸着桌子上的物件,食指上戴着玉扳子,闻声有人进来,她只是瞥了一眼,侧着脸并未回头,拿起竹简。
百里念观察了她的着装,能佩戴红宝石玉带的只有皇太女,其余的皇女只能配蓝宝石。
皇子更低些只能佩戴玉石。
“太女殿下”百里念单膝跪地,拱手作揖。
“听闻你歼敌三百,今日一见确实不错。”宋沂的声音清冷,比她年长几岁,长的极为俊美,生的比男子还要好看。
传闻先皇夫妖艳妩媚,容貌倾国倾城,今日倒是可以看出几分。
“多谢殿下夸奖。”
“你的性格倒是跟我一个路子。”宋沂放下手中的竹简,转头看向她。眼眸深邃让人一眼猜不出心思。
“…”百里念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
“我今日是来宣旨的,母皇知晓了你的事迹,每一件都办到了她的心里。”宋沂走到她的身侧蹲下,伸手勾住她的下颚。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宋沂探究不到她的思绪,转而轻笑了一声。
“母皇升了你的军职,黄字营以后归你统领,令暂代玄字营统领一职。”宋沂看好她,有心拉她进自己的阵营。
“谢女皇殿下荣恩。”宋沂从袖口里拿出了圣旨,递给了她。
“你若是归顺于我,我可以帮你请旨娶了我七弟。”宋沂坐回主位,单手撑着下颌,闭上眼,抹额两虚垂置肩侧,她把玩起来,翘起二郎腿,不羁放纵的样子。
她为了此事铺垫已久,自打收到线报开始,她一步步的计划,百里念是一枚优秀的棋子,她可不能错失机会。就算此事不成,也能成为三皇女一派的把柄,被她握在手中。
百里念皱眉,心里疑惑不解,太女殿下为何会知道她和宋兰溪的事?按照车程计算,四皇女的车马应该还未入京。
“太女殿下,臣以保卫家国天下为己任,暂时对女儿情长的事未做打算。”她有心拒绝太女,过早的乱入皇室内斗对她没有好处,她有自己的谋算。
“你这是拒绝我?”宋沂睁开眼看她,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敢”百里念想咬牙,这若是在末世,谁敢让她一直跪着说话,还出言威胁,万事得忍。
“呵呵,给你机会都不知道争取,我那七弟再过一年便要议亲,京中想要结好的世家女数不胜数,你觉得你一个平头百姓,靠着这点军功?能被我母皇看中?若你归于我用,我可保你官运亨通,娶我七弟并非难事。”她的谋划一环扣一环,若是在她这里折了…
“多谢太女殿下,小的暂时不做它想,只想好好守护边关。”她只有一年时间吗?她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女站起身,甩了衣袖,面色沉重的离去了,百里念留着还有用,暂时不能惩治。
她的七弟真是没用,这么久了,一个女子的心都无法虏获,若非她没有亲弟弟,怎么会把这个把柄交给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自己有利,不再烦闷。
袁木白看着太女殿下脸色阴沉的坐上马车离开,赶忙进来。
“念姐”袁木白见她腰杆挺直,不知在想什么,摸着下巴。
“王都尉有消息了吗?”百里念觉得一切的事情都需要复盘,总觉得内里不简单,像是一个圈套,官家的心思深沉,走一步都得谋划。
“我派去的女兵回了消息,王都尉被…”袁木白未说出声,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为何?”百里念大惊失色,王都尉被派去请增援却丢了命?
“传回来的消息是说王都尉通敌卖国,其余的探查不到了,地字营的人嘴都很紧。”袁木白听到消息时同样震惊,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百里念猜测这事和太女脱不了干系
“王都尉的府邸被抄了,夫郎和小侍皆被斩首,子女流放西疆。”袁木白不敢议论太多,毕竟是杀头的罪。
“我想亲自去一趟,增援不来反而王都尉成了通敌。”此事欲盖弥彰,她想拨开云雾。
“念姐,陈统领一时半会醒不来,玄字营没了主心骨,你这离去,万一倭寇偷袭,就剩我们这些残部如何能敌?”袁木白的顾虑是对的,现下她不能离开,这件事得找个人去办。
“木白,你和常乐二人替我办件事。”百里念靠在她的耳边说起
“可…”袁木白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不能让人发现你们的行踪,隐秘行事。”
“是”说完,袁木白离开了营帐,准备找常乐一起。
百里念交待完事,去了何军医的帐篷。
陈统领此刻正疼的抽搐,犹如亿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身体,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人窒息。
“百里大人,快过来帮我按住陈统领。”何军医一个人熬不住,她抽搐的厉害。
百里念立马过来,两人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以免她自残身体。
“陈统领为何会这样?”百里念拿起麻布,放进陈天的嘴里,怕她控制不住咬了舌。
“我断了那药三日,陈统领越发不受控制,我已经在用中药调理,效果不算太好。”
百里念明了,这根本不是救人的药,虽然刚服下时效果显著,可这就是毒药,这些倭人就会这恶毒的伎俩,连自己的百姓都坑害。
陈统领面目狰狞,双眼猩红,扯动着绳子,手握成拳,力气大的失控。
“百里大人,你按着陈统领的头,我给她扎一针,缓解她的痛感。”百里念照做,何军医施了针,不一会她便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陈统领的情况只能慢慢调养了,命是保住了,就是发病时…”何军医摇摇头,她心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