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侍女官一声喝令,婢女们端着菜摆上宴桌,一共一百零八道菜,想吃什么只需要吩咐各自身后的女婢夹菜,放置在小碟中递来品尝。
宴席听着流水声,闻着花香,品着雪花羹,好不痛快。
美食佳肴在末世都是吃不上的,她多夹了些,觉得此刻真的很幸福。
时辰过半
百里念饮多了有些醉,她被皇女们轮番敬酒,再加上朝臣们也来起哄,她足足喝了五六坛子的京城名酒玉泉酿,这酒入口香醇一时喝多了,后劲上来的极快,她想去花园中走走,散散酒气。
百里念用内力强压着酒劲,从木栏桥一路沿着走到了池边。
池中的水结了薄冰,虚影间还能看到鱼儿游动的,她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着垂在两鬓的发丝,鼻息结成水汽,目光清幽思绪被池中嬉戏的锦鲤吸引,不知做成菜是什么滋味...
{锦鲤OS:我们一点都不好吃}
池边传来脚步声,她感觉到了气息有人靠近。
百里念偏头瞄了一眼,“谁?”她的眼神狠厉,语气泛着寒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果然忘了我。”宋兰溪寻着她的背影而来,眼里只有百里念,热泪差点忍不住溢出。
“兰溪?”太久没见他,长大了许多,比之前沉稳了些,也更好看了些。
百里念回过头,为之惊艳的目光不曾移开。织羽在她回身时轻微摇坠,灵动翩翩。
她笑着,对上他的视线时,不知是不是酒意使然没忍住,将他拥进了怀里,以前常听老人们说初恋都是难以忘却的,看来确实如此,再次见到他时,就想将他融进骨血里,她们已经一年又七个月零五天没见了,此刻不想放开。
“快放开。”宋兰溪推开了百里念,惊恐的看了眼四周,还好没人看见。她怎变的这般泼皮了。
他面色紧张,此时局势倒是让百里念不知所措了,她放下双手,背到身后。宋兰溪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自是不该过来见她的,只是太想念了,忍不住就前来看一眼。
“你这般害怕,为何还来?”百里念自嘲的笑笑,她们两已经有了云泥之别,本就不该靠近,是她僭越了。
“我...”宋兰溪见她的态度沉了几分,收敛了自己的性子,继续说道。
“我只是来还簪子的。”他实在想不到寻何理由来见她,怕引起误会,母皇虽已知晓了她们的事,但还是要避免,若被左相亲眼看见,她的仕途就完了。
“簪子?”百里念见宋兰溪从怀里掏出了绣帕,打开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那日套圈时,她赢得的那枚玉簪。
衣袖中百里念的手紧握成拳,指骨发出了响声,她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既然送你了,就是你的了。”她的话没有丝毫喜悦,说话时带着疏离。
“再过一月我便要嫁给卫文妍了,留着徒增妄想,还是还给你好。”宋兰溪低下头,咬着唇,痛苦不堪的模样不想被瞧见。
“有人来了。”百里念将宋兰溪拉进了大树后的假山中,隐藏着,她们应该没有被人注意到。
宋兰溪红着眼,委屈只能自己咽下,望着百里念的面庞。
“温言哥哥,我刚才从女眷那里打探到,百里大人确实过来了啊。”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呢?说话的是江温言的好友叶将军家的嫡子叶缘,两人在周围巡视了一圈。
“可能是回去了吧。”江温言回身时,眸光瞥见远处假山后两人的衣摆,一个纯白一个明黄,她正在跟人私会吗?
“欸,温言哥哥,那里有人。”叶缘指着假山处
“你看错了。”江温言推着叶缘离开,走时眼眸还是忍不住的瞟过去,淡下了心情,往回走去。
“我没有看错啊!真的是...”叶缘想继续说,却被江温言捂住了嘴,摇了摇头,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在宴庭私会,可是要挨板子下牢狱的。
百里念从假山后面出来,见人已经走了,宋兰溪才跟了出来。
“今日与你甄别,往日种种皆是过往云烟,两两相忘,望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宋兰溪丢下了簪子,为了演的逼真些还将它扔在了地上,只是没想到簪子不经摔,碎成了两半。
他很想捡起来,珍视了许久的东西,突然感到惋惜。
百里念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决绝的话,眉宇间紧皱,眼神幽深,紫色的眼瞳变幻不明。
“望你幸福。”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这样回一句,宋兰溪甩了衣袖,转身离去,强迫自己不能回头,既然做好了选择就别后悔。
百里念见他走远,缓缓蹲下身,从地上拾起玉簪的碎片,捏在手心里,血液一滴滴落在草地上,渗透进泥土里,她两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居然还被甩了,说来也是可笑,无奈的摇摇头冷笑道,站起身望向天际,浮云随风漂移...
女皇宋元喝多了,不让人跟着,出来醒醒酒,正巧来到院中,见池边站着的人影。是百花争艳织羽衣...那年生辰她命丝秀纺缝制好赠予慕怀的,想到这里气愤涌上心头,她的最爱已经不在了。
“慕怀?”宋元酒意歆然视线模模糊糊,只瞄了背影就觉得和心里的影子重叠。
她伸出手朝着池边走去,头痛欲裂趴在了百里念的肩上。
“女皇陛下。”百里念转过身扶着险些摔倒的妇人,她的嘴里依稀叫着一个名字。
“慕怀,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宋元颤抖的提起手附上百里念的脸庞,下一刻只觉得胃翻江倒海,推开了百里念,趴在树下吐了起来。
“失态了。”宋元吐了一场,清醒了些,看清了眼前人是百里念,在宴会入席时她就注意到了穿着织羽衣的人,她送这套衣服就是为了再看一次印象中的人,真的和慕怀像极了,就连宋沁都没这么像他。
“女皇陛下,酒亦醉人,还是少饮些。”百里念搀扶着宋元起身,她步履蹒跚的走着,这几年寒疾越发严重,现在多饮两杯都会加重痛感。
“无妨。”宋元拍了拍百里念的手背,眼中的情绪意会不明,像是在通过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