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假如没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今年的武考她也是要参加的。
若是木白在这次的武考中能拔得头筹,或许可以助她留在京中,任命更重要的官职,还有小月也差不多该接来了,往后调查的事,需要小月出面指认。
“这是我的令牌。”右相从腰间解下了铁令,有此令牌就可以进出左室地牢。
“谢大人。”百里念抱拳道谢后,便离开了右相府。
江温言站在假山石后面,目送着她离去,心中越发酸涩无处诉怨,偷偷抹了把眼泪,身旁的小厮见公子这般伤心,出言安慰。
“公子,将军大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小厮闻言,公子流了不少泪,不禁惋惜道,江温言美名在外,多少世家女子想要求娶,公子都不答应,将军大人不知好歹,连男子的心意都看不出,不会是木讷不懂情趣之人?
“...”江温言没有回答,沉吟不语。
百里念拿到令牌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军营。
侍卫们本想阻拦她进入地牢,可见她手中的令牌,只得打开了玄铁门,最近监察司在料理卫家之事,想来百里大人也是为了这事前来。
百里念进入左室地牢后,瞥了眼右手边的牢房,关押着那倭人将军,他被铁链锁脖拴在石桩上,手脚都被砍断,眼睛也瞎了,跪在地上爬行,连畜生都不如,躬着身躯日日朝着南边的方向俯首赎罪,这便是他最终的下场。
走进了翟贞的牢房中,被折磨了几月,人早已奄奄一息,连睁眼都困难,她吊着口气就是在等一个明白人,显然她等的人到了,嘴角勾勒出淡漠的笑容。
放眼满朝党羽众多,右相只效忠于女皇,不是值得依托之人。
“翟大人,我今日来想问您一件事。”百里念客气的行礼,她并未认罪所以该有的体面还是要做足,若是把她当罪人看待,或许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问。”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话,缓了心境,她有后事要交代。
“翟家世代相传的那本书真能逆天改运,移魂换命?”百里念出于好奇才问的。
翟贞惊奇的凝视了她好一会,险些愣了神。
“恩。”翟贞虚弱回应道,这事关几百年前一段秘辛,一个翟家世代坚守的秘密,也是后来为何吴越国禁止使用巫蛊之术的原因。
“我想知道。”百里念试探的问了句,翟贞或许不会告诉她,可这事与后续要查的事息息相关,她必须得问清。
翟贞观察了她好一会,见她依旧从容面不改色,看来不是贪图书中术法之人,缓了口气同她说。
“四百年前,翟家先祖遭受贵族残害,一路从南疆(原先是临月国管辖)逃往中原,那时三国争权,(临月国,吴越国,大什国)眼见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先祖于心不忍,结交了当时的吴越国君,与其成为知交好友,献上南疆秘术,辅佐她一统三国。
兵荒马乱之际,吴越国君不慎战死沙场,我家先祖痛心这位贤能的君王惨死,使用了禁术...”翟贞分说着,百里念听入迷,现今疆土之域都归吴越国统领,(几位藩王封分的地界也归属吴越)其他两国已经在版图上消失。
翟家先祖动用秘术,以血为引,活物为介,名曰招魂,纳万物之气入体,阵法布下三日,吴越国君便魂归肉体,安然无恙,逆天回魂,从此便如获神力般,力大无穷,趁势一统三国。
可不出一年,发生了异变,此法有违天道,她的身躯渐渐腐朽溃烂,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嗜血,暴虐无度。
那时先祖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查阅禁书与古籍也没发现应对之策。
而后国君之女为天下之忧,亲手弑母,夺下政权继任新君,以保家国。
上位第一天就下令杀光了当时知晓所有秘密的下人,而翟家因先祖犯下的错,又出于一片赤心,只处治她一人,免下翟家后嗣的责罚,特赦后代只需生生世世效忠吴越。
至此以后秘术之事消失于风中,而祖先问斩的前几日,将秘书分为上下两卷,分别交由长女和次女保管,长女身负皇命不得离开吴越,小女儿为保翟家血脉带着下卷回了族地南疆,发展至今。
百里念听完后,觉得熟悉,这翟家先祖的回魂术怎么像极了那批人用的蛊术,难道翟家先祖把那国君练成了傀儡?可也说不通,傀儡没有自主意识...
“秘术的下卷在南疆翟家手中?”也算听到一个有用的信息,可以确定一切的事由都因翟家而起,看来幕后之人早有策反的心思了。
“恩”翟贞说完,吐了一口鲜血,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不知能否挺得过今夜,她的冤屈已经不重要了,秘术之事无意中被女皇知晓...她必须阻止这事的发生,回魂之术有违天道,翟家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女皇也知回魂之术了,对吗?”百里念询问道,红衣女子若所言不虚,陷害翟贞之事,大致是左相和卫岳晗之间的恩怨了,女皇在其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你...”翟贞惊讶的看着百里念
“你可知伊君的躯体在哪?”她大致猜测,若是宋元想替伊君回魂,定然是求过翟贞的,可碍于翟家先祖的范例,她宁死不从,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所以右相一直让她招供的,是秘术之事吧。
“女皇用弱水寒冰凝聚成棺,将伊君封在了里面,可保身躯百年不腐,藏于...宫...中的...”翟贞用尽最后的力气,只能说到这里,便昏厥了过去,无论百里念如何叫唤,翟贞都不再开口。
百里念命门口的侍卫去请右相,等江婉茵带着方姝来时,人已经不行了。
右相差人将翟贞抬到了值守室,她吊着最后一口气,痛苦不堪,虚弱的声音但求一死,无奈方姝只能出手了结了她,女皇那里还要右相去禀报。
江婉茵领着百里念先行一步出了房门。
“翟贞可有和你说什么?”江婉茵挑了眉眼,狐疑的看着百里念。
“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关于密信之事。”百里念隐瞒了她所问之事,只得用先前查到的线索搪塞。
“可有进展?”右相沉下心,女皇说过保守那件事,看翟贞虚弱的样,应该是没力气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