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带着人抄了足足半个月才把王家抄完。
然后又花了几日汇总列清单。
朱柏托着下巴,看富贵他们点银子点到手发抖,暗暗叹气。
曾经,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终于抄完了家,朱柏拿着清单去向老朱汇报。
老朱看了看,就交给内库去登记了。
老朱说:“老十二。这几日,你用了云奇如何?”
那日朱柏说起要人,他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
云奇跟了他也快十年了,一直不声不响,老老实实。
他当时把云奇冷落到一边,一来是因为云奇是读书人出身,他怕重用了云奇,以后会有内官干政的危险。
二来,也是云奇口吃,实在是不好怎么用他。
想想,如今宫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云奇更靠得住,品级低的太监了。
朱柏说:“还行。他对古玩字画鉴定颇有见地,而且没那么多话和小心思。”
就算是觉得很好,他也不会直说。不然一下就被老朱看出来他打的算盘了。
听朱柏这么一说,老朱反而觉得云奇口吃不说话倒是个优点了,问:“那你觉得尚宝监掌主管就让他来做怎么样?”
朱柏说:“后宫大事,父皇说行就行。儿臣不好多嘴。”
老朱:“那就这么定了。”
朱柏一脸兴趣缺缺,说:“哦……儿臣就想知道,那十几套宅邸怎么办。”
果然还是个孩子,完全没有要在宫中安插自己人的概念,只想着那点子银子房子。
这样也好。
太有心机了和野心了,咱以后还不敢让他离标儿太近。
老朱定了定,问到:“你想怎么办。”
朱柏涎着脸笑了笑:“儿臣想要两套大的。但是还没想好用来干什么,只是备着以后万一需要。”
老朱说:“行吧,随你挑。剩下的交官牙局放租收钱。”
马皇后听老朱说提拔云奇做尚宝监主管自然是高兴。
安排她的人当这个职位,以后朱标的位置才会更稳。
她特地把云奇叫过来,交代了几句话。
云奇只管磕头。
他虽然说不出来,心里却比任何人清楚:自己忽然咸鱼翻生,从一个狗不理变成宫里第二有权有势的太监,都是朱柏的功劳。
马皇后最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云公公,不管以后到了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你是从哪个宫里出来的。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不要丢我的脸。”
云奇伏在地上:“是。”
这是他从头至尾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其实想想,这宫里把他当个人看,还肯听他说几句话的,只有朱柏了。
说到底,他是从朱柏寝宫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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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行长途跋涉两个月后才到北平,越往北边走越冷,等到了北平已经是深秋。
他安顿下来后,先向徐达把这一次徐辉祖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讲一遍,以免徐辉祖在信里没说明白,徐达心里有什么误会。
徐达听得冷汗涟涟,不住地骂徐辉祖昏了头,幸好湘王和朱棣机智化解,不然他们全家已经被牵连。他还安慰朱棣,不要跟徐辉祖那傻子计较,多担待他一些。
朱棣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老丈人果然是最受老朱信任的武将,果然知进退。
本来按照老朱定下的规矩,朱棣是不参与北平的日常管理的。可一来,老朱指定他做北平官牙局的长官,二来他是北平实际最高长官徐达的女婿,所以兵马司和官牙局实际都是他来主持。
朱棣在徐达的协助下,依照应天的模式,在北平成立了兵马司、官牙局和银庄,然后立刻开始民宅勘定的事情。
徐达早听说朱棣手段了得,看他也不过十六七岁,待人处世却应对自如进退有度,不由得私下向徐长英夸奖:“我女儿寻了个好女婿啊。”
徐长英笑:“他自己却常说,这些一大半都是跟湘王学的。”
徐达静了静,又点头:“若是那孩子,倒也不奇怪。我常听老人说,这世上的孩子是灵童转世。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老到。可能他就是。”
朱棣把北平的兵马司和官牙局搞得有声有色。
一时间北方的大宗货物交易都集中到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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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安排进京面圣的几个武官和小王爷们见面。
胡美和朱柏见了面,胡美规规矩矩行礼。
朱柏也规规矩矩受了他的叩拜。
绝对让旁人抓不到半点错。
然后到了交换礼物的环节。
胡美脸上带着温顺有礼的笑,手里捧着一块玉佩,看着像在说客套奉承话,其实嘴里问的是:“你们没事吧。没想到宫里竟然有此等可恶之人。”
朱柏知道他在问天界寺的事,拿出一套“湘王特制”的文具,笑得温润乖巧:“没事。就凭这帮老婆子老妈子,想摆弄本王,简直就是做梦。”
胡美:“臣知道殿下年纪小,心软。不过,不该杀就要杀,决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报复。而且,能不脏了自己的手就最好了。”
上过战场的人,果然都是这样狠决,奸诈。
朱柏暗暗感叹,回答:“放心,放心。”
胡美:“殿下一定要低调,保护好娘亲和自己。微臣在长沙等你。”
朱柏:“知道了。放心。”
武官们见完小王爷,就各自回了属地。
朱标监国后收到的第一个折子便是吏部的,吕本建议恢复科举考试。
吕本自从上次被朱标谈话之后,严格保持中立态度。
所以他提出这个意见,倒是没有人怀疑是不是淮西集团或者言官集团的策略。
朱标放心拿着折子,跟胡惟庸和刘伯温商量。
胡惟庸一向是个老好人,从不抢着发言。
这会儿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