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摇头:“不不不,再等等。以防有诈。”
听说那个湘王奸诈无比,说不定车子里就埋伏着士兵。
正说着,那边一个孩子从车里钻了出来,问老头:“还要多远。”
老头回答:“快了快了,少爷,少安毋躁。”
孩子从胸前衣服里把一个大金锁掏出来玩:“好无聊。”
风吹起车帘,车子里都是行李,没有人。
年轻人:“少爷,不要把金锁露出来。我们还是快点吧,此处山林茂盛,天黑了怕有贼人。”
“不用等天黑。现在就有贼人。”匪首龇牙笑了,对身边的人吼了一声,“这么肥的一票。干他娘的,不等了。”
他带着人冲下去,把那马车团团围住,正要气势十足地把劫道的专用台词说出来。
那孩子忽然嘻嘻一笑,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打劫啊。”
匪首一愣,然后恼羞成怒怪叫一声:“放屁,这话应该是我说的。”
那孩子站起来,指着路:“这条路,就是我开的。你们乖乖把最近打劫的金银财宝交出来。我就饶你们不死。”
匪首气得脸都红了:“特娘的,老子做强盗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猖狂的孩子。今天我非要把你剁碎了扔到山里喂老虎不可!!”
那孩子叹了一口气:“唉,打打杀杀多不好。本王还想跟你讲讲道理的。”
土匪们意识到上了当,掉头要跑。
一道银光闪过,匪首的头就捂着腿倒下了。
土匪们僵硬了身体,瞪着匪首。
匪首大腿上插着一把短刀,短刀手柄上带着一根细细的铁链。
铁链的末端在刚才那个瘦弱的年轻人手里。
年轻人手一抖,那把刀就像是活了一样,又飞回他手里。
朱柏阴森森一笑:“别乱动哦。不然下一刀就插在某人的左胸上了。”
土匪们再不敢动。
远处尘土飞扬,一群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拿着刀和火铳,片刻就把土匪们包围了。
这会儿土匪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就是湘王。
朱柏冲他们抬了抬:“说吧,你们抢的财物藏在哪里。”
匪首叫着:“不许说。”
朱柏皱眉。
然后有人上去,踢翻了匪首,踩着他的伤口。
匪首尖叫:“我说,我说。”
朱柏说:“对嘛,何苦呢,反正都是要说的。”
张玉和几个人押着匪首去山里走了一趟,扛了一大麻布袋东西下来,都是些小的首饰,玉器,金银。
朱柏皱眉问匪首:“你们在这里抢了多久了。”
匪首说:“半个月而已。”
朱柏:“不可能!半个月抢了这么多?”
匪首:“不是,还有一些是之前当水匪的时候抢的。”
朱柏:“被你抢的人呢?”
匪首低头:“都杀了,扔在山沟里了。”
朱柏看了看天不早了,指着几个卫兵下令:“把他们绑了。你们三个留下一个驿站下来看守,你快马加鞭去前面通知官府来处理,叫知县明天来见我。我们接着赶路,你们四个办完事来跟我们会合。”
胡大发很担心,说:“三个人怎么能看住这么多人。”
“若有反抗逃跑的,格杀勿论。”朱柏说完这句,上了马就走。
胡大发回头一看,那三个士兵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乌黑的刀来。
胡大发心里一跳,又忙转回头。
想想也是,这些卫兵都是弓弩手出身,这些强盗别说被绑着,就算是自由身,全部一起上都打不过三个卫兵。
卫兵们刚才掏出来的那个叫雁翎刀,因刀形有如大雁翎毛,故得名“雁翎刀”。
胡大发听说过,厉害得很。
雁翎刀跟之前纯正汉家血脉没有反刃的雁翅刀不同,以元代游牧弯刀为基础结合汉人习惯的刀长。刀身较平直,刀尖呈略上翘的圆弧形,刀尖至刀背15~20cm处多开刃,一般称为反刃。
这样一来,握刀之人就反手正手都能杀人。
据说这种刀一年前被兵仗局制出来,然后蓝玉这次出征,所有兵都配置这个,战斗力大大加强,其他卫所才开始效仿配置。
所以雁翎刀在军中流行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
胡大发忽然意识到这个雁翎刀很有可能就是朱柏叫人改进的,悄悄看了一眼朱柏。
朱柏这会儿却笑嘻嘻跟那老头子说话去了。
“老人家,多谢你提醒和配合,本王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些匪徒一网打尽。”
老人家:“是湘王睿智,有勇有谋,老朽还搭了一趟车。”
朱柏:“本王把你送到下个驿站,就要你自己走了。”
老人家:“多谢湘王,老朽已经感激不尽了。”
朱柏:“本王有个事情想请教,请老人家务必赐教。”
老人家:“湘王折煞老朽了。”
朱柏:“那些人不是因为赋税才逃吧。”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如今都还没播种,有什么好逃的。
老人家低声说:“漕运。”
朱柏还是不明白,但是知道老人家也不好说太多,便不再追问。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派出去的人就已经赶上来了。
朱柏问:“带了官府去看他们抛尸的地方吗?”
卫兵回答:“带了。”
朱柏:“有多少个被害人?”
卫兵:“小人粗略数了一下,有三十几个。因为有些时间长了,被野兽啃食了,所以不好辨认计数。”
卫兵这种见惯了血肉横飞场面的人,说起这个脸色都很不好,可见那场景有多吓人。
朱柏抿嘴。
富贵小声说:“殿下,他们有意躲着你,你不知道也正常。”
朱柏眯眼:“这位老人家都听说了,本王就不信官府完全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