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知县又伏下:“臣有罪。可是臣实在是……”
穷得没有办法。
朱柏叹气:“所以我要你们赶紧搞县学啊。你们搞了县学,本王选出人来,才好搞四级官牙局,才好赚钱分给你们。你们才有钱养活更多的衙役。以后遇见这种事,才能往上冲,而不是往后退啊。”
两个知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朱柏刚才问到一半忽然又来说县学的事情。
这么说来,朱柏不但不打算治他们的罪,还在帮他们想办法了。
两个人感激涕零,磕头:“殿下圣明。”
朱柏说:“所以县学要是办不好,本王下次过来就两件事情一起办。起来吧。”
知县们一齐站起来。
金坛知县指着地上那一堆金银珠宝:“这个……”
朱柏冷笑:“这个,你就不要惦记了。本王抢来的,你难道还好意思拿走?”
他翻了个白眼,冲张玉抬了抬下巴。
然后张玉他们就把那些东西又都装回了麻布袋。
金坛知县有些死脑筋,继续说:“若是苦主寻来,按道理也是要从盗贼的赃物里出银子抚恤的。”
朱柏回答:“是,苦主要是寻来,你们确认无误,就写条子盖官印,叫他们去官牙局驿站或者官牙局拿抚恤金。”
按照跟着去山谷的卫兵说的,那些尸骨很多都残破了。估计大部分都认不出来了。
两位知县只能拱手:“是。”
朱柏阴森森地说:“你们可不要想什么歪点子从本王这里骗银子。但凡本王的人发现来要银子的苦主有什么破绽,那就是两位的责任了。”
两位知县寒毛一竖忙说:“不敢,不敢。”
“下官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连悍匪的攒了多年的老本都被朱柏抢过来了,他们有多想不开,敢去骗朱柏。
这个小王爷果然是可怕。
杀人不眨眼,心机深沉。
朱柏站起来:“句容知县回去吧。”
句容知县忙行礼走了。
金坛知县怯怯靠上来问:“殿下今夜投宿在何处。”
朱柏看了看天:“还是去常州吧。”
刚才进县城的时候,他看了看,客栈的条件真不怎么样。
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好挤在知县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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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他们从金坛县出来,就直奔常州。
眼看快到常州,远处官道上烟尘四起,似是有大批兵马飞奔而来。
张玉一看:哪里来的匪人,这般嚣张。
他忙叫人停下摆阵,把朱柏围在中间,准备迎敌。
朱柏本想坐在马上看热闹。
结果被张玉一把抱下来塞到马车里。
结果那群人看到张玉,勒住马,滚下来行礼:“臣接殿下来了。”
常州千户王大人算算朱柏今日会到,一早带着士兵出来迎接护送。
可是他们都快到金坛驿站了还没见到朱柏。
王千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去问驿站才知道,朱柏改道去了金坛,忙又冲到这边来。
朱柏钻出来:“不要慌。本王就去逛了逛。”
王千户哭笑不得:唉,小王爷,你去逛了逛,我们跑断腿。
朱柏在路上就交代其他人不要提强盗的事,一来怕老朱反悔又把他叫回去,二来老朱知道他们抢了别人,会叫他把东西上交。
这些金银珠宝交给老朱去送给贪官贪,还不如他拿着,一路做点慈善。
朱柏被千户带人护送一路进了常州。
常州知府孙用也早到城外迎接。
朱柏吩咐他们不用管他,然后就去常州城里转悠了。
常州官牙局整体而言,管得还不错,就是运货速度太慢。一船货物竟然要花十辆马车五天时间才能从直线距离不到两百里常州运到苏州。
虽然漕运主要是运官粮的,可是他的官牙局也是老朱的生意,老朱是明确告诉他可以用漕运运货物的。
还有一件事。
洪武二年汤和修新城的时候已经考虑了内涝问题,把地平修的很高。怎么还会内涝?
这次遭水灾的几个地方,分明水网密布,河道纵横,还内涝。
这不科学…….
朱柏转悠完了便去常州官牙局。
常州官牙局的牙长姓涂,是个身材高大,五官正气的年轻人。
朱柏当时挑二级牙长的时候也是特地挑选的这一类人。
毕竟牙公牙婆在百信心目中的坑蒙拐骗形象太深刻,只能靠这样形象广告来扭转了。
这会儿涂牙长已经出来接他了。
朱柏坐定后,涂牙长把账本拿出来。
朱柏摇头:“本王不看这些,自然有一级官牙局来审核。本王今天是有疑惑需要涂牙长来解答。”
涂牙长忙拱手:“殿下折煞小人了,有什么话尽管问。”
朱柏:“来往苏州的货物为何不用水运。是我们官牙局买不起船吗?”
当时设官牙局的时候朱柏就强调了,所有交通运输工具上花的钱都不能省。
买船买马车都算是合理投资。
涂牙长一愣,回答:“如果走漕运,就只能用小船。每条船的运力跟马车差不多。”
朱柏歪头:“为什么不用大船。”
他记得漕运和苏杭运河是可以轻松过大船的。
涂牙长回答:“运河多有堵塞,奔牛、吕城等数个水坝附近皆是如此,若是遇到枯水期,大船通过就会卡在污泥里,数日不得出。”
朱柏恍然大悟:所以呢,即便是江河遍布水网如织,依旧会内涝。
是因为自然排水河道都堵了!!
疏通河道是官府的事情,而且是应该定期做的事情。
官府为什么不做?
还是那句话,因为没钱!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