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对叫了个卫兵过来:“你送她回官牙局。”
然后跟朱橘一起站在宫门口望着囡囡孤零零远去的背影。
朱柏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橘说:“哥。囡囡好可怜。”
朱柏:“嗯。”
朱橘:“把她弄进宫吧,做我的侍女,陪我玩。”
朱柏翻了个白眼:“人家本来是清白自由身,把她弄进宫做奴婢,造不造孽?你哥哥我虽然是奸商,可也不能干这种事。”
朱橘撅着嘴往里走,又说:“那她就只能一个人过小年?”
朱柏:“嗯。”
朱橘:“一个人过除夕。”
朱柏:“嗯……”
朱橘:“一个人过初一。”
朱柏:“知道了。”
朱橘:“一个人过十五。”
朱柏:“你有完没完……”
朱橘:“她好可怜。”
朱柏:“别说了。她怎么样,跟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叫人把朱橘送回胡顺妃寝宫,朱柏自己却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
最后他停下,叹了一口气:就当是做善事吧。
我提的条件,让老朱绝对拒绝不了,只是牺牲有点大。
乾清殿,老朱正无聊,见朱柏进来,冷哼了一声:“干嘛?”
朱柏咧嘴一笑:“儿臣今日在庙会上买了些点心果脯给父皇。您尝尝。”
老朱眯眼:“啧啧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逆子,你又打的什么算盘,说出来,咱才敢吃。”
朱柏正儿八经地行了个礼,说:“儿臣有一个请求,只要父皇答应了,过年这几日,儿臣天天陪父皇玩弹弓,以后父皇想玩儿臣也陪您玩。要是言官问起来,儿臣就说是儿臣想玩,缠着父皇,绝对叫言官说不出半点父皇的不是来。”
老朱皱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委曲求全?”
你这逆子忽然变得体贴,懂事到令人发指,太让咱害怕了。
不会是逼着咱交出金银铜铁矿或者盐场吧?
朱柏说:“儿臣有个朋友,孤苦伶仃,年幼无助。儿臣想让她在宫里过年。不入奴籍,不入后宫妃嫔。单纯做客人。过了十五就出宫。父皇要应允儿臣,到时候谁也不许为难她,不许不放她出宫。”
老朱恍然大悟:“哦,说的是官牙局那小姑娘吧。”
朱柏脸颊不知道怎么的就热起来了,回答:“是。”
老朱皱眉:“你还小,怎么也还要过个五六年才能……”
朱柏说:“儿臣没想纳她做妾,纯粹把她当朋友。”
老朱:“她又不是女官又不是妃嫔又不是奴婢,有什么资格入宫。”
朱柏眨了眨眼:“诶对了,女官。她是官牙局的女官,官牙局是父皇的产业,那她不就是宫里的女官吗?”
老朱眯眼望着朱柏:“你这逆子,需要咱的时候,官牙局就是咱的产业,不需要咱的时候,官牙局就是你自己的产业。”
朱柏讪笑:“儿臣的就是父皇的。就连儿臣不也是父皇的吗?”
老朱沉吟了一下:“等咱跟你母后商量一下。”
朱柏提的条件诱惑力太大,他实在是太想有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玩弹弓了。
朱柏:“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母后是后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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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吃过晚饭跟马皇后说了这件事,只字不提弹弓的事。
马皇后笑了笑:“难得老十二提要求,皇上就答应了他吧。她一个小女孩,谅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把她带进宫,放在臣妾这里。”
朱柏肯卖这个面子求老朱,肯定是对这女孩子另眼相看。
搞不好以后,这孩子就会是朱柏身边的宠妾。
为了保险起见,现在就把这孩子拉拢,以后好成为她安在朱柏身边的眼线。
老朱微微点头:“也好。”
马皇后又说:“在臣妾身边,臣妾好好调教一下她。要是皇上觉得她尚可,等大些,就把她赐给老十二。”
老朱点头:“是是是,咱也是这么想的。”
老朱叫人去告诉朱柏。
朱柏一听,有些蛋疼了。
其实他是想把囡囡放在胡顺妃宫里的,没想到马皇后竟然会提出来放在坤宁宫。
如今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了,不然显得他信不过马皇后。
得罪了老朱和马皇后,就是好心办坏事。
别说囡囡,胡顺妃和朱橘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朱柏怕别人说不清楚,自己出宫去接囡囡。
囡囡见朱柏又来了,有些局促:“殿下,如今官牙局歇业,殿下也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天天来官牙局。”
朱柏说:“皇后娘娘说想见见你,叫本王带你入宫。”
囡囡一听十分慌乱,又不敢抗命,死死咬着嘴唇。
朱柏瞥了一眼她绞成一团的两只手,心中有些恼怒和无奈:他筹谋策划半天,奈何别人不领情。
语气里也多少带了几分不耐烦:“本王没想把你怎么样。只是怕过年这几天,夜里街上人少,士兵们也有些懒惰,你一个人待在官牙局不安全。”
囡囡低下头:“谢谢殿下,我知道殿下的好心。只是我不能离开。”
奇了怪了,之前让她跟着他外公回长沙,她也不肯,死活都要留在这里。
到底是为什么。
朱柏想了想,问:“你可是在等人?”
囡囡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朱柏说:“如今大家都在过年了,若是那人此时还没在应天,也要过了年才会来了。”
既然知道囡囡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想来她等的人说不定就是个当官的。
老朱把想召回来的都召回来了,如今还没召回来的,肯定是在外面过年了。
朱柏又说:“过了十五,就放你出宫。耽误不了你等人。”
囡囡这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