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律》规定:“沮坏盐法者,买主卖主,各杖八十,牙保减一等,盐货价钱并入官。”
贩卖私盐就更加是大罪,可判死刑。“凡贩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
各级官员都有责任缉私,如有“通同脱放者,与犯人同罪”。
买盐卖盐的程序如下:都转运盐使司下面各自有盐场,按照朝廷的规定数量生产和销售食盐。
十三个承宣布政司就近去都转运盐使司取盐。
州县的官员派人到所属的承宣布政司的盐运司那里领取食盐回来,再分发给各乡各镇,再发到里长手里,由里长发给百姓。
百姓以交盐税的形式从里长手里买盐。
里长收齐盐税交给知县,知县收起交给知府,知府收起交给布政使盐运司,盐运司交给取盐的都转运盐使司,各都转运盐使司叫到户部,户部收齐上交到国库,汇报给老朱。
自古淮南之盐煎,淮北之盐晒,所产的食盐都叫吴盐或者淮盐。
天下人都说:“吴盐如花皎白雪”。
淮盐产量大,质量高,颜色洁白如雪。
用之烹饪,菜肴味道甘甜鲜美。
宫中和天下富贵人家所用无一不是淮盐。
所以,虽然大明有盐场数个,吴盐的产量和交易量却独占鳌头,远远甩开其他产盐地。
前朝的国家赋税,盐利居十之八,而两淮盐独当天下之半。
到如今,淮盐盐税也占大明赋税的三分之一。
自从朱柏建议老朱用“开中法”之后,有了规定以外的盐引,才出现了可以在日常规定以外卖盐官商。
但是这个官盐商也不是想卖多少卖多少,一样要由都转运盐使司统筹规划。
老朱在扬州设立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两淮运去天下各处的盐就都在扬州转运。
江南商人运粮草到边境换了“盐引”也是到扬州来取盐。
因为元朝的屠杀和苛捐杂税,老朱接手的时候,偌大扬州城竟然只剩了十八户人家。就连府衙都凋敝到只剩残桓断壁。
但是因为盐运,扬州在短短十几年里一跃成为富甲天下人口密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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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胡惟庸对汪广洋假惺惺地拱手:“哎呀,汪大人,方才真是险啊,幸好皇上开恩。下官都为汪大人捏一把汗呢。”
汪广洋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虽然有点懒,但是一点都不糊涂。”
然后再不理胡惟庸,扬长而去。
胡惟庸一愣,许久才回过神,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本来想让你滚回岭南去就算了。如今看来,还是要弄死你才行。”
朱柏下了朝一溜烟就往后宫跑,好收拾东西。
张玉他们却暗暗叫苦不迭。
自从跟了朱柏,十天有八天在外面闲逛。外放的时间比打仗的武将还长。
才从南边转了一圈回来,这会儿又要去扬州。
胡顺妃听说朱柏要去扬州也很惊讶。
老朱如今竟然溺爱朱柏到这种地步了?
明知道他去广州的时候就胡闹,还放他去扬州?
胡顺妃欲言又止。
朱柏安慰她:“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胡顺妃苦笑:“儿大不由娘,娘不放心也只能放手了。”
朱橘抱着朱柏:“哥,哥,你去扬州玩,这么近,带上我吧。”
朱柏:“不行,你个小孩子家家,还是女孩子,去什么青……扬州。”
朱橘:“你想说青什么?怎么忽然又换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瞒着我?”
朱柏:“没有,我想说扬州青山寺。”
朱橘:“不对,肯定不是。快说。”
朱柏:“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朱橘揪着朱柏的衣襟不放。
朱柏急了:“再闹,我叫父皇把你嫁了。”
朱橘眼圈顿时红了,瘪嘴松了手。
朱柏暗道不好,忙说:“诶诶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橘扑到胡顺妃怀里嚎啕大哭:“娘,我不要嫁人。”
胡顺妃嗔怪地望着朱柏:“干嘛又吓哭妹妹。”
朱柏哭丧着脸:“我错了,你不嫁就是,别哭了,哭得我脑门子疼。”
朱橘抽抽搭搭:“真的?”
朱柏:“真的。”
朱橘:“那你带我去扬州?”
朱柏:“没法带你去。我今日陪你玩玩,行吗?我们打弹弓。”
朱橘:“没意思。”
朱柏:“今日不打靶子了,我们把铜钱挂起来,打铜钱的眼儿。”
老朱从门口进来:“逆子,有好玩的又不叫咱。”
胡顺妃吓得忙起身行礼,进退两难。照规矩,她是不该出现在朱柏寝宫的。
平日老朱没撞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朱像是没看到胡顺妃,从二虎手里接了弹弓,对朱柏说:“来,咱们父子来玩两把。”
富贵他们早在院子里把铜钱挂起来。
胡顺妃知道老朱是有事要交代朱柏,对老朱行了礼,忙牵着朱橘下去了。
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了富贵和二虎。
老朱站在三十步开外的地方,拈了个弹珠,就打了出去,穿过了铜钱眼,铜钱晃都没晃动一下。
富贵和二虎齐声叫:“好!”
朱柏在琢磨老朱会说什么,所以有些心不在焉,随随便便射了一发,结果打中了铜钱“叮”的一声脆响。
铜钱在空中直打转。
其实铜钱那么小,朱柏能打中铜钱也挺厉害的了。
不过在老朱这种高手面前,就略显逊色。
老朱斜眼望着他,一语双关:“小子,好好打。把你的本事拿出来。”
然后取了弹珠又是一发,正中还在晃动的铜钱眼。
张玉他们隔着围墙都能看见,忍不住也跟着叫好。
朱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