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轻轻拍了拍朱橚的后背,对稳婆和太医说:“没事,没事,我五哥只是太高兴了。几位辛苦了。起来吧,看赏。”
富贵忙掏出银子上前。
稳婆和太医这才擦着冷汗起身,接了银子,去收拾了。
朱柏等朱橚平静一点,才说:“五哥,你进去看看王妃。”
朱橚点头,抱着孩子进去,坐在床边,把头埋在冯清清的颈窝里说:“谢谢,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女儿。你辛苦了。”
冯清清本来因为生了个女儿,心里正沮丧伤心,听到朱橚这么说,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殿下。有你这句话,我的辛苦都值了。”
“啊!!”
西院那边隐约传来杨丽娥的痛呼声。
朱橚忙把女儿放在床上,对冯清清说:“我去去就来。”
然后又飞奔而去。
冯清清气得直捶床:“总有一日,贱人!我要叫你滚出王府。”
那边杨丽娥虽然是早产,却比冯清清难得多。
她挣扎了三个时辰才把孩子生下来。
是个儿子。
朱橚抱着儿子,比刚才淡定多了。
再激动的事情,一个时辰内经历两次,也激动不起来了。
然后朱柏就在那里翻着白眼琢磨这个孩子的名字了。
老朱早给所有子孙都准备好了名字。
好比朱橚这一脉的子孙中间那个字按照“有子同安睦,勤朝在肃恭,绍伦敷惠润,昭格广登庸”的顺序来。
朱橚的儿子就是“有”字辈。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轮着来。老朱给孙子辈定的是火字旁。
所以朱橚的所有儿子都叫“朱有火x”。
朱橚喃喃自语:“什么都不重要,敦厚老实就好。这个长子就叫朱有燉吧。”
朱柏一脸茫然:“炖肉的炖?”
叫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吧,不吉利。
朱橚:“不是,是火字旁一个敦厚的‘敦’,意思是火的颜色。”
朱柏点头叹息:谁说我五哥呆,他算这个可快了。
我都还没算过来。
讲实话,他给他儿子起得这个名字,我都不认识!!
朱柏依旧赏了西院的人,忙叫小太监回去向老朱报喜去了。
杨丽娥生了儿子,虽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般,却很高兴:这孩子果然是来报恩的,不枉我拼了命生下他。
我是皇上赐给王爷的,现在又为王爷生了长子。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
冯清清,你就靠边站吧。
老朱收到消息,喜不自禁,大笑:“谁说老五傻。他比他三个哥哥都先做爸爸。”
老朱叫人赏了冯清清和杨丽娥一人一个金如意。
加上朱橚对两边都是一样的亲自把脉定饮食,且各增派一个老婆子和两个丫鬟伺候两位产妇坐月子。
他在家坐着,冯清清也再不敢给杨丽娥穿小鞋。
王府里的人越发觉得,从此以后,杨丽娥就要跟冯清清平起平坐了。
仆人们对杨丽娥比以前自然殷勤了许多。
朱柏回去后,叫人送了两盒燕窝过来。
本来朱柏的意思是一人一盒,不偏不倚。
结果朱橚把两盒全给了杨丽娥。
冯清清心里压着的火就爆发了,对来给她把脉的朱橚说:“臣妾听说燕窝益气补中,对产妇是极好的。臣妾和那杨氏同时生孩子,为什么殿下如此偏心,把湘王送的两盒燕窝都给了她。是不是因为臣妾只生了个女儿。可臣妾怎么也是正妃,如何连一个侍妾都比不上。”
燕窝本是稀罕物,整个应天的药店里都找不到。
朱柏也是因为在广东承宣布政司有官牙局才能弄到。
听说宫里也只有马皇后和胡顺妃能吃上。
朱橚完全没想到这事也能让冯清清不高兴,喃喃地说:“你之前喝鲜牛乳都长风疹,想吐,怕是吃不了燕窝。”
冯清清冷冷地说:“臣妾都没吃过,殿下如何知道臣妾吃不了。”
朱橚叹气:“这个吃下去万一不舒服,你又在月子里,不好用药,如何是好。”
冯清清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冷笑:“殿下也不必费劲解释了,殿下就是觉得臣妾没资格吃着上好的补品了。只是殿下要是真这么厌恶臣妾,不如给皇上上个折子休了臣妾岂不是更省事。”
朱橚叹气:“你一定要吃,我帮你去官牙局那里买些来就是。这也不值什么。”
朱橚即刻亲自前往官牙局,看看有没有人要卖燕窝,结果站了一上午都没有见到。
朱柏压根不知道这事。他中午下来吃饭,觉得大厅里那个像个木偶一般立在的人很眼熟,瞥了一眼,才发现朱橚来了。
他皱眉靠了过去,问:“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吗?
朱橚叹气:“唉,我来买燕窝。”
朱柏微微张嘴:“两盒不够?”
一盒足有两斤,一人能吃大半年了。
要不是他跟朱橚关系好,哪舍得这般下血本。
朱橚说:“是我错了。我不该担心冯清清喝牛乳长风疹,吃不了燕窝,把燕窝全给了杨氏。惹得冯清清不高兴了。”
朱柏恍然大悟:这是蛋白质过敏啊。
可能有一次他向朱橚解释燕窝的好处。
不能说什么蛋白质、氨基酸、燕窝酸,又要让朱橚听明白,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说这东西里面含的营养跟牛乳相似。
然后朱橚就记下了。
朱柏也叹气:这个冯清清的性子也太要强。好歹也是显贵王侯之家出身,这般争宠,有点小家子气。
朱橚说:“我本想来买点燕窝回去,好让她不要再生气。”
朱柏笑了笑:“我这里还有,再给五哥两盒便是。”
朱橚拱手:“谢谢,多少银子,我照给你。不能总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