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越想越生气:最让咱最生气的是,道同竟然骗咱,害咱又杀了一个清官好官。
当初咱就是听信了谗言,冤杀了魏观,结果苏州百姓暴动。
那种不良后果,换了无数个官员都没能抹掉。
还是老十二去了,想了那么多法子,才让沸腾的民怨稍稍缓解。
朱亮祖,这个混蛋,本应该跟咱站在同一个战线的兄弟,竟然在咱背后捅刀子,让咱再次犯同样的错。
咱被他这么一弄,十几年辛苦化为乌有,同时变成了昏君和暴君!
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最关键,这事咱还只能吃哑巴亏,没法在朝堂上说出来。
因为现在回头来看,咱杀道同这件事办得确实有些草率。
标儿还力劝了咱,咱都没听,如今木已成舟,后悔也无用了。
朱亮祖磕头:“求皇上赎罪,臣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朱冷笑:“你说别人是胡党,结果你自己勾结胡惟庸拦住道同和地方官弹劾你的折子。你说,咱该不该杀你。”
朱亮祖脸色发白,用颤抖的手拿出那块免死丹书铁券:“皇上求您看在臣这些年浴血沙场的份上,饶臣一回。”
老朱点头:“是,你是有军功。你为咱做的事情,咱都记得。”
朱亮祖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朱又说:“可是,你同时犯了欺君,谋逆和藐视皇权三个死罪,你要用这个铁券免哪一个死罪?!”
朱亮祖面无血色,瘫坐在腿上。
他忽然明白了:老朱这一次是一定要杀他。
之所以叫他回应天,是因为他的功劳太大,满朝重臣都是他的兄弟。
不在这些老兄弟面前把这事讲清楚,这些人又要说老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况且,广州是他的天下,老朱不好摆弄他。
他看了一眼,早吓得几近晕厥的朱暹,猛地又对老朱磕头:“皇上,求求您,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上,饶了微臣的儿子吧。微臣就这一个独子。求您别让微臣断了香火。”
老朱淡淡地说:“你是了解咱的。咱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你不是喜欢鞭打道同吗?今天,咱就让你尝尝挨鞭子抽的滋味。”
朱亮祖赫然醒悟为什么老朱叫他们父子一起来了。
他哭叫着:“皇上,求您饶了犬子吧。微臣罪该万死。”
老朱说:“朱亮祖,朱暹欺君罔上,为祸百姓,勾结逆党。当庭处以鞭刑,打到咱说停才许停。”
亲军都尉就上来,把朱亮祖父子拖下去,绑在门口柱子上,用皮鞭开始抽。
亲军都尉都是练武的出身,下了狠力,一鞭子下去,血肉就被带起来,飞溅得到处都是。
几鞭子就看不出人样了,朱暹的眼珠子已经被打爆了。
可是人却始终很清醒,所以越发痛苦。
惨叫声不绝,血腥味混合着失禁的屎尿味在大殿上蔓延开来。
打了一刻钟,两个人才昏死过去,不出声了。
只有鞭子抽打在血肉上发出的闷闷“噗噗”声,在朝堂上回荡。
“噗通!”
有个文官,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直接晕倒在地上。
其他站着的文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武官个个垂眼立着,眼观鼻鼻观心。
老伙计被用这种方式处死,他们心里难免兔死狐悲。
这样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老朱是故意折磨朱亮祖,来发泄心中的懊悔和愤怒。
同时也把行刑的时间拉得很长,让其他人记忆深刻。
杀鸡骇猴,鸡越痛苦,猴越害怕。
又打了半个时辰,换了三拨人行刑,朱亮祖他们两个都成肉酱了。老朱才说:“听。看看死了没。”
其实看他们那样子,别说是肉身,就算是魂魄,都被打散了。
亲军都尉停手,上去摸了摸两人的鼻息,回禀:“死了。”
老朱点头:“虽然他犯了错,可是他给咱立的功不能抹杀,所以仍以侯礼安葬。”
有人低着头,嘴角荡漾出几不可见的冷笑:老朱,你好虚伪。
人都被你活活打死了。你就算用皇帝的礼仪安葬他,又有个屁用!!
老朱说:“赵庸你前一阵子在广东征讨山贼有功。既然都去了那边了,你就为咱去守广东吧。”
赵庸忙出列行礼:“是。”
老朱说:“朱亮祖的下场,你也看见了。咱希望你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朱亮祖反正都是死,为咱做最后一点贡献,好好警示一下如今在外面的武官。
咱觉得这一剂药下得挺猛的了,就是不知道这些混蛋吃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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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夜里看完奏折回寝宫,走到花园附近,听见有人叫自己。
“重八。重八!”
卧槽,那个不怕死的,敢叫这么叫咱。
老朱脑子“嗡”地一响,回头便看见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立在角落里。
“把这胆大包天的混蛋抓起来。”
老朱指着那个影子对二虎说。
二虎问:“皇上说什么,哪里有人。”
老朱眨了眨眼,角落里的人不见了。
猛然想起那声音好像是朱亮祖的。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还没改名,朱亮祖就总这么叫他。
朱亮祖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闪过脑海。
老朱浑身汗毛倒数,打了个冷战。
他从来不信鬼神,今日着实被吓到了:朱亮祖这是冤魂不散么?
朱亮祖该死,不过咱确实也有些太残忍了。
他捉住了二虎的手。
二虎被老朱冰冷的手吓到了。
老朱强壮得像头牛,就算是下雪天穿件夹袄,手也热乎乎的。
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今日也不冷。
他问:“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