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小伙,人家有活儿了,躲都躲不及呢,你这倒好,硬赶着往上接。”
“南哥,不是我急,我来了!就是想能学会一项技能,而不是来混日子,就是要混日子的话,我就在办公室待着就完了呗,至于来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吗?”
“我懂你的意思,我刚来的时候,比你还急呢,现在,不也成手了吗?你别急!慢慢都能干成我这样!”
“那我来这儿干嘛来了,你让我回家待着,或者让我出去旅旅游,多好。”
“那咋的,没给你开工资啊!让你来上班有问题吗?你这小子过完年怎么这么轴呢?白给你钱,让你在这儿待着,你还不干了!”
“唉~~”
“你不是爱看书吗?或者打打游戏,出去溜达溜达,这不都挺好的嘛!你不用急,有能用到你的时候。
别到时候,我把一大堆活儿都派给你,然后你就说,哎呀!怎么都让我干呐!忙不过来了,别嚯嚯我了!别这样就行。”
“那肯定不能南哥,我这人你可以让我累死,但是不能让我闲死,这样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行了!赶紧睡觉吧,我都困死了!”
“嗯!”
接下来的日子,辛杰彻底撒了欢,白天打打植物大战僵尸,看看书,午睡醒了之后就在厂子里面溜达,或是在大野地里驰骋。
还好厂子的地方足够大,趁着这段时间,在几个工人老大哥的指导下,辛杰能成功的驾驭皮卡车和面包车了。
虽然起步很笨拙,又总是灭火。但是基本的车感是有了,接下来,学会开车就是时间问题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份,辛杰也并不是无事可做,偶尔帮南哥跑跑腿,往县里送快递,买点儿生活物品。
工作上帮着南哥提材料表,弄一弄表格,再过半个月,冻土软了一些,就可以开工了。
辛杰也是彻底的洒脱了起来,他已经有一周没刷牙,没洗脸了,一张嘴就跟家里的马桶一个味道。
两边头发的鬓角也凌乱不堪,整个就是一个原始人的模样。似乎这样的生活方式,快乐也变得更简单了起来。
南哥也看不过去了,让他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辛杰不屑一顾,这荒郊野岭的,都是大老爷们,打扮给谁看啊!
远处的荒原渐渐退去了雪色,苍凉的大地又浮于表面,面前的景象不过是春天来临之前的最后一场落寞,坚持过去就好了。
平凡又快乐的生活就这样持续着,直到一道晴天霹雳,从辛杰的手机里传来,辛杰赶忙辞别了南哥,奔向了回家的路程。
在哈站转了车,下午四点终于等上了回家的车。
接到电话的辛杰,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没有任何的思想,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只想赶快回到家。
到了家,辛杰直奔姥姥家,把包袱扔到一边。
辛杰跪伏在炕前,握住姥姥那双满是褶皱的手。
辛杰颤抖着发出了声音,“姥姥!姥姥!我回来了!”
听到辛杰的声音,姥姥缓缓的睁开眼睛,面露笑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周围的站满了人,除了辛杰自己家的人,还有一帮主持大局的人。
姥姥缓缓伸出了右手,抚去辛杰脸上的泪水,说道:“大孙子,别哭了,该不精神了。”
“姥姥!姥姥!呜呜呜……”辛杰泣不成声。
“姥姥等不到抱大孙子的时候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没事儿的姥姥,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对待恩娜,早点儿生个大胖孙子。”
姥姥噶吧着嘴,听不清说了什么,辛杰把耳朵凑到姥姥身边。
“照……照顾好自己!”
辛杰把姥姥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姥姥,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状,姥姥面带笑意的闭上了眼睛,两行眼角留下泪水。
周围主持事情的人,往姥姥的口中塞了一枚铜钱,刚才寂静无比的房间,只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几个中年男子,抬着姥姥的被褥,将她放进了新房子里面。
辛杰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过了许久,刘悦也走进了屋内搀扶起了辛杰,说道:“哥!该你烧纸了!”
辛杰理了理思绪,站起身来,在刘悦的搀扶下,两人跪在姥姥的灵堂前,一张一张把纸塞进了火盆里面。
来往的宾客很多,他们跟辛杰的父母有说有笑的,说是老人家真有福啊!没病没灾的,寿终正寝了。
辛杰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他想控制,但是真的控制不住,刘悦也时常擦拭着泪水。
灵棚外面,辛杰的父母,还有张文宝在主持大局。
守灵一共进行了三天,张文宝在厂子里开了宴席,用来招待来客。
辛杰这三天没怎么睡觉,面容憔悴,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淌了多少的眼泪。
出殡的那天,主持大局的人喊着让家人哭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辛杰的身上,但是辛杰没办法,他哭了太多了,真的哭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还是辛杰的母亲,和刘悦大嚎了起来。
灵车顺利启动,辛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这座熟悉的村子,根本说不出来话。
张文宝给司机塞了红包,让他开慢点,老人家没怎么坐过车,怕颠。
见灵车走远,一群宾客也都各自上了车,朝着火葬场赶去。
到了地方,张文宝已经把手续都准备好了,直接推进去就可以火葬。
临到门口的时候,张文宝又塞了几个红包给火化的师傅,让他们多留点骨头。
开车师傅收下了,转头喊道:“有没有要再看一眼的!”
辛杰低下了头,摇了摇头,姥姥被推进了大熔炉,年迈的肉体,随着一缕缕黑烟,飘向天堂。
姥姥早该走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一直提着一口执念,就是辛杰。
姥姥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姥爷,姥爷走的时候,其实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