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遇一把抓住她挥舞过来的双手，死死捏住。
顾清宛目眦欲裂，声音歇斯底里。
“你这个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死死盯着他，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利刃，此刻她只想将他千刀万剐。
“暂时还没有，这得取决于你的态度。”
他幽幽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生死大权抛到了她的手上。
多么可笑，明明是他把杜晓晴抓进了这里，最后倒像她才是始作俑者。
他忽的靠近，“如果你还没学乖，那么接下来，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倒霉。”
她摇着头，难以置信，眼泪早已糊了一脸。
跑到玻璃房门边，拼命捶打透明玻璃门板，“晓晴，你怎么样，你快抬头看看我。”
她因为她遭到苏浩绑架，本以为苏浩被抓了，她也就安全了。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被囚禁到了这里。
她因为她一次次深陷危险，她就像是个罪人，让身边人变得不幸。
“你不用叫喊，她听不见。”苏景遇故作好心解释道。
顾清宛倏然回头，眼中燃烧起火焰。
“你不用担心，她只是被绑在了上面，这个玻璃房间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隔音效果很好，她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原来如此。
顾清宛颓然的软下身体，一步步从玻璃门板上滑落。还好，她还好好的活着。
她忽然抬头，眼中透着悲凉。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你这样折磨。”
与其这样让周围的人被折磨，他还不如直接对她动手。
他迈开腿，走到她的身旁，缓缓蹲下身子。
“宝贝，我不想这样做，可我舍不得再伤害你，只好让她们替你受罪。”
盯着她苍白若纸的脸，再次开口，“想救她吗？”
还不等顾清宛回答，男人接着问道，“会射击吗？”
瞳孔骤然缩紧，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她早被吓到僵硬的小脸，“放心，练习而已。”
说罢，不等顾清宛回应，站起身，直接迈开步子。
一旁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上前来。
“顾小姐，您是自己走，还是…”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走，他们就会架着她走。
她再无其他选择。
强忍着脚底钻心的疼痛，双手撑着地面，勉强站立起来。
跟在苏景遇身后，一路走到了射击场。
偌大的地下射击场馆，周围一圈冷色调的路灯。
封闭的场馆内，明明没有通风口。可她只觉得周身冷风呼啸，寒凉入骨。
百米开外，几个靶子静静立在那边，每个靶子上都有信号灯，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把人带上来。”
苏景遇一声命令，几个黑衣保镖听令。
不一会，一个男人被拖了上来。
那头的灯还没亮，顾清宛看不清那男人是谁。
所以他这是要让她把真人当靶子？她连杀鸡都不敢，更别提杀人。
忽然，前头灯光亮起。
顾清宛抬眼望去，只见那用绳子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是苏浩。
身上的衣服还是她们见面那天的那身。
只是再没了那日的光鲜，早已破破烂烂，带着无数的血渍和鞭痕。
他垂着脑袋，额头上的血流了半边脸。
那只被子弹击中的手臂像是被截了肢，空荡荡的一只袖子跟着被绑在了椅背上。
看的她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撇过脸，不忍再看苏浩。
“看到那个活人靶子没？击中他的心脏，我就立马放了杜晓晴。”
说着，一旁保镖将一把枪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没摸过真枪，甚至连玩具枪都不曾用过。
沉甸甸的分量放下来，她颤动着手臂，直接没拿稳。
苏景遇眼疾手快，一把托了上来。
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似恋人般温柔细致，“小心，枪可是会走火的。”
顾清宛的额头早已被冷汗浸湿，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枪。
“我不会杀人，杀人是要犯法的。”
苏景遇挑眉，轻声一笑。
“别怕，这里我就是法律，一切我说了算。”
骨节分明的大手熟练的帮她挑开保险栓，拉着她的食指，搭在扳机上。
顾清宛颤抖着身子，手哆嗦的厉害，声音里全是哭泣和绝望。
“我真的不会杀人，能不能只打旁边的靶子。”她哀求着。
“不行，那可就太没趣了。”他摇头，面上带着失落。
“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宛宛，有件事，我想你该知道，苏浩不仅是我的仇人，他也是你的仇人，他该死。”
顾清宛侧过带着泪痕的脸，满是不解的看向苏景遇。
“我们在锦盛里的第一次，可就是拜苏浩下药所赐。”
她脑袋恍惚，想到了两个月前，那天他的确是中药了。
所以，如果没有那次苏浩对他下药，她和他就永远不会有那荒唐的一晚，更不会再有交集。
她苦涩一笑。
苏浩是始作俑者，他苏景遇难道就能独善其身？
明明是他利用权势霸占着她，苏浩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开始的契机。
命运何其残忍，将她和他串联在一起。
“拿起枪，对准他的心脏。”
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蛊惑着，一遍又一遍。
她咬紧牙关，再次举起手，努力对准前方的苏浩。
砰的一声，巨大的枪响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子弹飞了出去。
顾清宛死死闭着眼，根本不敢看。
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