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系统的配药是对居民完全免费的。”
尹葵诺一边满足地吃着三角饭团,一边眯着眼睛看窗外掠过的景色,骂这个抠门的系统。
虽说数字圣城是她永远的家,但是她不喜欢太抠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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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对着镜子补了点唇釉,尹葵诺就神采奕奕地举着没喝完的半杯牛奶下了通勤车,来到了向阳幼儿园。
因为幼儿的形体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需要依赖成年人照顾,所以出生的孩子在具有一定的意识之后,就会行使唯一一次年龄选择权利,选择自己想要去的年龄层。
刚来实习的时候,作为新手的尹葵诺还会对孩子们投入感情,现在却不再会了。
因为去年年末,班里学生没剩几个了,尹葵诺倒在公共通勤车上碰到一个中年大叔说曾经是自己学生。
那大叔说成了大人以后时常怀念她香香暖暖的怀抱,想再要一个爱的抱抱。
她当时虽然拒绝了,但之后就时常担心,今天还是园里软软糯糯的小朋友,明天就自主选择年龄层,成了头顶鸡窝草下班的中年大叔。
这种反差让她猝不及防,那天的晚饭都差点滚落到地上。
除了尹葵诺以外,向阳幼儿园里,还有好几个老师,现在是学年末,没剩几个孩子了。
尹葵诺休假前几天,最夸张的时候几乎要一对一教学了。
但是今天尹葵诺跨入向阳幼儿园的门,一下子被里面的生机勃勃给惊到了。
向阳幼儿园里很久没有这么多的花朵了。
同事初初来跟尹葵诺打招呼,怀里抱着一个梳着两个不对称羊角辫的小女孩,笑着问道:“诺诺老师今天来得晚了一些,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
尹葵诺一张嘴感觉嘴里还残留着咸蛋黄的香气,所以含蓄地笑了笑,抿了一小口牛奶:“并没有,我一切都好,初初老师,谢谢您的关心。”
初初笑道:“诺诺老师不用谢,关心同事是我们每个人的义务与责任。”
对话原本和谐无比,变数在初初怀里抱的那个小孩身上。
那个小孩伸着肉呼呼的小手指指向尹葵诺的手里,口齿不清道:“囡囡要喝牛奶,安……囡要喝牛奶。”
平时尹葵诺可能就给了,但是今天的尹葵诺不一样,她今天早上出门没有吃药。
于是她将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还倒过来给那个不知道叫囡囡还是安安的小女孩展示:“不好意思,诺诺阿姨太口渴喝完了。”
一声哭嚎划破天空,一时间向阳幼儿园里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尹葵诺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心疼地过来抱小孩:“啊,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来给你梳头发,扎漂漂亮亮的羊角辫。”
哭得脸都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安或囡囡小朋友仿佛扎根在初初的怀里了,誓死不肯进入那个女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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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点名这样的活都不是尹葵诺负责的,但是今天幼儿园里孩子太多了,而且大多数都因为早上那一场闹剧还没止住苦恼,所以园长今天勒令尹葵诺不准再碰小朋友。
所以尹葵诺只能站在距离小朋友们一米远的地方点名。
她手里是一本薄薄的花名册,但是她总觉得这本册子应该再厚一点。
顺着名字一个个点下去,好多都是这几天新加入幼儿园的,倒是出勤率还不错,到目前为止居然全都到了。
“缪勒。”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
尹葵诺心想:好吧,第一个缺勤的小朋友。
想来在旅游的时候沙滩上还见过一面,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小孩。早知道会缺勤,不如隔夜就抓过来。
尹葵诺在缪勒后面打了个叉,然后继续往下点:“顾常安。”
她感觉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声微弱的“到”响起,尹葵诺看到那张仍旧哭得通红的脸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不对称羊角辫小朋友不是囡囡,而是安安呀。
她在顾常安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然后向安安小朋友露出和善的微笑。
安安小朋友趴在初初阿姨怀里哭得更凶了。
“乐笙愉。”下一个名字。
但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应答,又一个缺席的。尹葵诺若有所思地在乐笙愉的名字后面也画了一个叉,看来最末尾的几个小朋友都是爱逃课的。
抬头将名字和刚才喊到的小朋友都确认了一遍,脸与名字全部对应上,几乎全都答过到了,除了坐在墙角里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
尹葵诺在剩下的两个名字里选了一下,选了比较像女孩子的那个名字:“丽塔。”
在墙角的小女孩怯怯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