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点多,秦陌下楼慢慢地走到约定地点后。等了大约十分钟段郁青就到了,手上还提着东西。
走近一看竟是在春恬买的一些吃的,看到秦陌的视线,段郁青解释:“路过顺带买的。”秦陌看着他深深地笑了,路灯的光亮打在她脸上,她很少这么认真的笑过。
段郁青看着她有些愣住了,秦陌长得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类型,反而是看上去有些斯文的那种。但她认真笑起来却仿佛能摄人心魂,特别是那双眼睛在笑起时也变成了一潭春水。
“刚好我饿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段郁青回过神来,低下头不再看她。两人去找了一处空石桌坐下,秦陌打开包装就开始吃起来,看得出来她确实是饿了。
吃了一会突然想起坐在对面的段郁青,“啊,忘了问你了。”
“我不吃,你吃吧。”段郁青却毫不在意,秦陌自己一个人吃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挑了一小块白山茶糕递给他:“这个好吃。”段郁青看着快要递到嘴边的甜点,只好用手接住。
就在他接过的一瞬间,与秦陌的手指触碰在一起,与那晚的紧握不同,段郁青感觉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轻微荡漾。而秦陌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又一阵风吹起,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竹影映在石桌上随风晃动,段郁青吃了一口白山茶糕,果真是秦陌所说般,淡淡的山茶花香味在唇舌间弥漫。这时秦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闭上眼感受晚风拂过脸颊和倾听竹叶的响声。
一时间,她的思绪就被拉远……
段郁青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有种一切静好的感受。不知过了多久,秦陌缓缓睁眼后,微眯着眼看段郁青:“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待在有竹子的地方。”
说完看着摇曳的竹子,渐渐陷入回忆……
“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在一处山间,房前房后都生长了很多竹子,有的甚至从墙外伸了进来。我每天都会听到一阵阵竹林沙沙作响,特别是夏日夜晚,她们那里都是天黑了才吃晚饭,每晚我都会站在家里的青石板上望着墙外的竹林……”
“本该是山里寂静的夜晚,却因竹叶发出的响声而使夜色不再觉得寂静。每次我观望竹林都会站半天,我喜欢闭上眼感受晚风与竹声交织,直到外婆叫我吃饭了……”
秦陌轻声说着,段郁青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仿佛也看到了秦陌所描述的情景。而秦陌这时将视线从竹子上转到段郁青上:“那是我最安逸的时光……所以现在我也喜欢上竹子。”
过了一会,段郁青才缓缓开口:“我能感受到。”当他说完这句话,秦陌又笑了,低下头看着摇曳的竹影,又轻声而认真地对段郁青说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此刻的秦陌周身仿佛文采四溢,旁人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平时看上去狂躁的秦陌也有如此的一面。不知段郁青是不是这样想的,也被呆住了几秒。
而后,段郁青缓缓露出一个仿佛沉入其中的笑容,在繁华喧闹的城市,竟也能生出这样一个宁静之处。方圆地方,两人的心境却平静而辽远。
秦陌一整天的烦躁也因此烟消云散,她也很少能有这样舒适的体验。“伤口还痛吗?”段郁青看着她问道,秦陌想,这是他第二次问了。
“痛啊,痛死了。”秦陌有些委屈到,说完她看向段郁青。而段郁青先是有些担心地皱眉看着秦陌,几秒后像是看出了倪端:“逗我?”他严肃起来,更透出了几分认真的帅气。
“噗嗤……”秦陌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段郁青严肃的样子只好解释到:“有些时候会痛。”“你活动的时候小心点,尽量别碰到。”说着段郁青停顿了一下,“……下次换药,我和你去。”
“好啊。”秦陌爽快地答应,看着段郁青依旧严肃,也认真道:“你也不用有负担,我也是自愿的。”段郁青和她对视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以后按时吃饭。”
十点左右,两人告别后就各自回家了。回到家,秦陌倒在床上就睡,她现在已经没了熬夜玩手机的习惯。
湖边小区,段郁青开门进屋就见沈越芝正坐在沙发上:“去哪了?”段郁青没有立即回答她,直到关上门后才敷衍到:“就出去转转。”沈越芝向来精明,并不信他的话:“这可不像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事。”
空气瞬间降下几个度,而段郁青仿佛并不打算理会她,径直走进房间转手就关上门。留下沈越芝一个埋怨:“真是长大了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向来不喜欢与人发消息联系,看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不会回。
现如今他高冷的性子也从不是装出来的,但在学校很少有人会去惹他,就算有些人看他不顺眼也不会轻举妄动。尽管他没有在学校露过手,但单从那晚他一挑二就能看得出他并不是个斯文的读书人。
年近十九岁的他,比大部分同级人大了将近一岁,又因性格的原因很少有人能与他亲近,他的过往就像个不为人知迷,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不喜与人亲近的性格。但总会有人,走到他身边,解开他过往的迷雾……
接下来几天,秦陌都是一人在家度过的,余芳也会经常打电话催她回去。但她已经打算隐瞒受伤的事,现在穿上领子高一点的短袖,也不大看得出来。
林迦静几人还在群里讨论出去玩的事,秦陌拒绝了,最终几人也没约成,就都各自出去旅游了。而秦陌只能每天看手机、练书法、或是看书,自从受伤后她就平稳了许多,暂缓了那些刺激的事。
这样的生活在她看来却毫不枯燥,只不过每天都需要点外卖,一个星期下来一顿饭也没吃过,不过也正合她意。要是余芳知道她是这样过得,还不得立即把她接回去。
期间秦霆深也打过好几个电话问候,都被秦陌敷衍过去了,而秦霆深因为工作原因暂时还不能回来,秦陌只能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她想或许不是因为有伤,她应该也要回去了,但现在自己也暂时没法回去,越想越头疼干脆就放空什么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