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念着课本上的内容,自动搅拌的坩锅还有锅底的火苗烧的叮叮当当,她拉过凳子,撑着下巴盯着桌子上摆放的表。
原本在教室来回转着训斥学生的斯内普被费尔奇叫了出去,教室中除了沸煮药剂的声音,逐渐开始有些嘻嘻哈哈的聊天声。
“谢谢你的白鲜,德拉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郁金香盯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淡绿色液体:“你忙着思考什么问题?”
“没什么——”罗勒揉了揉眼睛,他忘记了手上摸过的圣甲虫粉,于是他的眼睛瞬间肿了起来。
“梅林的胡子!”
郁金香吓得急忙用力按着罗勒的脑袋用流动的清水冲洗。
罗勒已经被刺痛的睁不开眼睛,他的鼻子都灌了被郁金香的手掌一遍遍舀过来的清水。
鼻尖冰冷,眼睛却火热热得烫。
“卢卡斯!卢卡斯!”郁金香一边快速地在水龙头下抹着罗勒的脸冲洗一边冲站在另外一边桌子的卢卡斯大喊:“快点过来!卢卡斯!你得帮忙将罗勒送去校医院!”
“哦!!!!梅林!”
卢卡斯冲过来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罗勒的眼睛已经又红又肿的只剩一条缝,再就是已经在冰冷的流水下把手洗到红彤彤,在白色的手臂上好像戴了一副红色长手套的郁金香。
“只是过敏反应。去拿弗洛伯毛虫黏液和豪猪刺磨粉给我。”罗勒闭着眼睛安抚着已经慌的一团的卢卡斯和郁金香:“比例是1:1,干敷也可以。”
“还是直接去校医院吧我的好兄弟!斯内普把那些好东西都关起来了!”
卢卡斯背起罗勒就往教室外冲去,郁金香把坩锅下的火苗用水浇灭也和范妮冲了出去。
校医院的医务室外的长凳上,罗勒眼睛上敷着浸了药水的纱布。
“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已经放下心来的郁金香开着玩笑:“这次只是圣甲虫粉,如果下次是毒药该怎么办?”
“你说的很有道理。”罗勒仰着头咧嘴笑了笑。
卢卡斯与范妮先跑回了魔药课教室,防止斯内普突然回到课堂无人帮他们请假然后被狠狠扣分的情况。
自己为什么总是来校医院?郁金香笑了起来。
她低头玩着自己的袖子下衬衫的银色袖口,闻着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长凳可真是难受。
郁金香扭头看了看没有靠背的长凳无能为力地弯了弯腰,玻璃上被窗外的夕阳染了樱桃红色,还在金灿灿地泛着光。
她的视线又回到罗勒的身上,盯着他挺直了背敷药的侧脸,
“现在感觉怎么样?”
“凉凉的,很舒服。”罗勒又打了个哈欠后闭上了嘴巴,双手扶着膝盖安安静静地坐着。
郁金香挺直了脊背,她犹豫了一会儿,扫视着无人的校医院。
她突然站了起来,将另外一条长凳与现在坐的长凳并列在一起。
她重新坐了下来,坐在罗勒身后那条新放的长凳上。
“靠在我的背上吧,罗勒。”郁金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当我是你的椅背,这样会舒服一些。”
眼睛上冰凉的药水流进心里,让心脏重新长了一朵小花。
郁金香的后背柔软又充满力量,罗勒攥紧了自己的长袍。
“瑞亚。”
郁金香闻声向后仰头:“嗯?”
“没什么——”
“谢谢你。”罗勒说。
“不客气。”
他们背对背坐着,在美丽的暮色中陷入沉默。
郁金香看着她面前成排的黑乎乎的窗子,漂亮的彩色玻璃,与只能照到对面那排窗子上相配的阳光近在迟尺又相隔千万里。
真是可惜——她在心中惋惜。
他们在医务室从下午四点待到了六点半,罗勒已经能睁开眼睛,他去拿了新的药水,走出医务室后楼梯间上突然一阵嘈杂。
霍格沃茨校学生会的男女主席艾伦·伯格和克莉斯多·比其尔带着玛丽埃塔来到了这里,玛丽埃塔蒙着脸,还在呜呜地哭着。
“庞弗雷夫人去了温室。”郁金香帮忙转告了庞弗雷夫人刚刚交代她的话。
玛丽埃塔哭的更大声了,她的脑袋在袍子后一动一动。
“她怎么了?”郁金香被玛丽埃塔突然提高的哭嚎吓了一跳,她只好问着现在快要失去耐心的比其尔。
“乌姆里奇教授抓住了一堆私自组织聚会的学生。”比其尔没好气地回答。
她瞟了玛丽埃塔一眼,抱起双臂摆出只能等着庞弗雷夫人先回来的样子站着。
艾伦·伯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一声不吭,装作不在乎任何事情的样子看着长廊尽头。
郁金香和罗勒在玛丽埃塔抽抽嗒嗒的哭声中离开了这里,他们回到魔药课教室打算继续完成魔药作业时,才发现比其尔嘴中的‘只是被发现的一个小聚会’到底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