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担心什么。
她出生的时候神秘人已经死了,此后在大大小小的传闻中她知道他是个很可怕的黑巫师。
他痛恨麻瓜,混血,甚至巫师家庭中的哑炮。
可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是纯血。
她恐惧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这个最可怕的黑巫师正占据马尔福庄园,如果她真的不顾一切跑去了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以后也会像他爸爸那样变成食死徒吗?
赫尔墨斯也会像爸爸那样变成食死徒吗?
西奥多,布雷斯。
还有自己——
还有其他食死徒的孩子。
像一代代的献祭,全都成为黑暗的信徒,手臂带着丑陋的标记。
然后,杀掉那些不干净的血液——
报纸上那些人死去的样子——
郁金香猛地抬起头,她望着玻璃上反映的自己瞪大的,正因为那些幻想而惊恐的眼睛。
‘是你自己选择了黑暗。’
她突然想起阿诺的话,阿诺是这个意思吗?
阿诺认为德拉科一定会变成食死徒。
她太容易受思路的影响,她的梦,像粘稠的沼泽。
她醒来就继续躺在床上,听着房间内的时针滴滴答答。
今日的天气仍然是阴沉沉的,为什么明明是夏季的天空总是把太阳藏的彻彻底底。
郁金香赤脚踩在地毯上,她打开门走上露台打算利用自然换换心情。
庄园中的鸟叫与莱斯特兰奇庄园的鸟叫声没什么不同,四处都是绿意盎然的,哪怕在阴天下也仍然饱满的夏意。
整洁的花圃,平整的草地,草地上走去远处的马车,还有站在草地上,与赫尔墨斯和西奥多聊天的德拉科。
美好的夏季清晨。
郁金香伸了个懒腰。
不对。
那是德拉科?
“喂——郁金香!”
赫尔墨斯发现了她,他伸出手臂似乎是提醒她德拉科已经来到这里。
德拉科也转过身来,他穿着宽松的银白色丝绸的衬衫,左手塞在长裤的口袋中,他与之前沮丧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正精神十足的冲她挑了挑眉毛。
而她刚刚起床,穿着睡裙,长发编成长辫垂在肩膀一侧,乱蓬蓬的。
郁金香完全傻了,她急忙蹲在石头栏杆后。
她听到了德拉科走近宅邸的笑声,抓起裙摆弯着身子冲进了盥洗室。
浴池的水龙头被她全部拧开,她跳进逐渐飘起泡泡的热水中,懊恼刚刚自己的滑稽。
门被轻轻敲起的声音打断了郁金香的反省,她迅速转身看着磨砂玻璃门。
“是谁?”
“是我。”
“你是谁?”
那个人不说话了,他的肩膀在动,似乎在笑。
其实玻璃门后德拉科笔直又瘦削的影子可以被她认出来。
郁金香在水中站起来,她踩着台阶走了两步,又重新游回了水中。
“我在洗澡。”她背过身去。
“好吧。”
德拉科的手掌按在门框边,他站在门口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生气了吗?”他问。
“什么?”
“我没有回你所有的信。”
“什么?”
“我是说——我读过了你寄来的信。”德拉科笑了笑:“每一封,每一个字母。我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很多遍。郁金香——”
他转身将后背靠在玻璃上:“无法给你回信的我比等着我给你回信还要痛苦。”
“什么?”郁金香拧紧那些哗啦啦的水龙头,她用手指抹去脸上因为热气腾腾而冒出的汗珠:“抱歉,我听不清你的话!你可以大声一点。或许等着我洗完澡。”
“不——等一下——”她的肩膀浮出水面,她看着德拉科的肩膀似乎离开了玻璃门。
“进来吧。”郁金香抿抿嘴唇:“门没有锁。”
德拉科完全没有犹豫,盥洗室的门打开后带进了一股清爽的风。
郁金香躲在水里,她在德拉科看向水面时忍不住用手臂刮过一些泡沫挡在胸前。
德拉科慢吞吞地将门重新关上,他很细心,甚至还为她拧上了门锁。
“刚刚你都说了什么?”郁金香指着放衣服的凳子:“你可以先坐在那里。”
德拉科似乎有些热,她看着他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这里有些闷。”德拉科揪起衬衫灌入了原本就不怎么凉爽的风。他忽视了郁金香指向的凳子,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浴池边缘。
“我以为很久不见再次见到时你会给我一个吻。”他的手撩起一股热水撩向郁金香的肩旁。“就像那天晚上。”
热水从指尖打向肩头,顺着皮肤流淌回池中。
“等我从这里出去,我会的。”
郁金香的右臂环绕自己的胸前,她向德拉科的方向游了几步,已经泡的热乎乎的手抓住德拉科还在将热水撩向她的手。
“你提前来了。”
“是的。庄园中没什么别的事。距离爸爸下一次庭审还要等一段时间。”他说着咒骂了一句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的古板和不懂得变通。
“你姑姑忙着救你爸爸,我的堂叔忙着救我爸爸。”德拉科笑了起来,他将已经被水汽浸得有些潮气的头发向脑后捋了捋:“她还怀着我们共同的弟弟。”
“又是一个小马尔福。”他眼睛有些暧昧地眯起来。
“可我希望是一个妹妹。”
“马尔福家很久没有过女儿。”德拉科的眼睛瞄向了水面,他用嘴远距离吹了吹郁金香身边像云朵似的泡沫。
“如果你可以——我愿意准备几个女孩的名字期待我们有一个女儿。”
“纳西莎夫人自己留在庄园吗?”
郁金香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