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恶,为什么感觉自己输了?”
你不是很走心地揉了下他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虽然的确稍微晚了亿点点,但我也没想到情况会恶化成这样。”
听到你这么说,库洛洛皱了下眉头,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意识坐标里的......”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在那个瞬间,所有的武力派都捕捉到急速逼近的一道气息,纷纷朝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你也随他们的视线张望,隐约看到一团炽白的光撕裂阴郁的天空,惊雷一般往这边飞来,不过两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你们的上空。
一道身影被包裹在白色的火焰中,只能分辨出一对翼展极广的翅膀,暴烈到仿佛随时都会失控的气息,还有那道如有实质的冷漠目光。
在不速之客的注视下,神威的身体微微紧绷起来,其他几人也显露出程度不一的敌意。而你......
你笑了起来,灿烂又温柔。
“白兰。”你仰头,朝他的方向张开双手,毫不设防地将自己暴露在他的视野中,仿佛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不稳定到随时都能大开杀戒。
见他没有反应,只是在空中悬停着,你上前一步,眉眼的温柔化作春水,再次轻声呼唤道:“我的白兰。”
这一次,他仿若被你的声音从某种噩梦中唤醒,目光猛地锁定在你身上,终于有了动作。
紧接着,火焰化作流星从天际坠入你的怀里。
你往后踉跄一步,站稳后挥退李土和库洛洛几人下意识想要上前的动作,随后收拢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怀中没有温度,或者说被主人刻意收敛了高温的火焰逐渐散去,白兰·杰索用力拥抱着你,力道仿佛是在试图将你揉进身体中,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子完全挂在你身上,将脸颊埋在你的颈窝中轻轻地蹭。
“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
他的声音沙哑,说不准是因为缺水还是精神上的干渴,你能感受到他颤抖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脖颈间,带着点潮湿的烫。你的名字从他的舌尖滚落,满含不能命名的痛苦,像是喉咙快要被这短短几个音节焚烧,然后克制力终是在神志不清之际松弛,哀泣一般呼唤你,好像这是一件奢侈的事,多停留一瞬就会过期。
一遍又一遍,诅咒般纠缠在唇间。
“我在。”你回应道,将手指穿插进他那头毛绒绒的白发中安抚。
你们的身体之间明明没有缝隙,他还是在往前贴,仿若在试图钻进你的身体,手臂像是缠住猎物的蟒蛇一样紧紧绞住你。
“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他还在不停这么呢喃,让你一度以为他失去了发出这三个字之外的声音的能力,不过你还是非常好脾气地不断回复他。
谁让你现在对于白兰的耐心接近于无限呢,吃人嘴软嘛。
等他的情绪平复一点,呼吸不那么急促后,你轻轻地捏了下他的后颈,示意他抬起头来。他磨蹭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后退一点,终于让你看清他的全貌。
你有点惊讶地扬眉。
原因无它,你面前的白兰和意识坐标中投射的白兰看上去不太一样。
并不是说他的外表有什么变化,除了瘦了一些并没有不同。但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他明明是在笑着,眼底却映照着倾盆大雨,面部肌肉僵硬,紫罗兰的水晶表面闪着病态亢奋的光,让你想到被逼到绝路后那样的歇斯底里。
相比之前见到的意识体,现在的白兰的精神防线明显崩溃得更彻底,甚至会情绪外露到方才那种有违秉性的地步。
啊,看来有点放置得过头了呢。你的眼中闪过散漫的暗光,下一秒就消失在温柔的皮囊下。
“你来晚了。”他低声道,听上去有点像是在控诉。
“对不起。”你咬住下唇,却没有给他一个你为何会比约定晚这么久才来找他的解释。
白兰也没有追问。也许他是知道的,你是故意将世界通道的时间设定到距离他投射意识坐标的几年后这件事。他也许也知道你这么做就是想让他更加崩溃,在得到希望后逐渐看着曙光破灭,逐渐失去自我,从而更容易被你控制,毕竟他不算是系统召唤出的工具人,对你来说是个变数。
但现在的白兰介意吗?不,比起在这个死去的世界中枯等,就连恨意对他来说都是甘露,忍受‘你是否食言’的折磨也比死板的空白好过。
因此,哪怕他清楚地透过你的温情看到内里冷酷的野心,知道你的目光其实是在评估货物价值的冷淡,他还是上前一点,将额头与你相抵。
“我原谅你了。”他最终这样说道。不过你们都知道,他真正在说的,是类似——我不介意被利用,别抛下我——的意思。
你们的额头抵在一起,鼻尖触碰,他的呼吸洒在你的脸上,这次不是棉花糖的甜腻,而是和他有些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其实你并不觉得他真的舍弃了组成其个体的傲慢、狡猾和其它物质。你相信在给他适当的时间调整后,他还会是那个白兰·杰索。只是这个他会多出一个‘锚’,就像世界基石对于世界意识那样,让你成为比心脏更重要的器官。
你不会傻到认为他对你本人有什么感情纽带。准确的来说,会让白兰产生畸形依赖的是‘北川叶’所代表的力量,是能带着他穿梭世界、构架新故事的乐趣。
某种程度上,白兰和李土很像。在你不失去力量的前提下,后者的狂热甚至能混淆忠诚和爱欲的界限,让他自己都深信不疑自己是迷恋着你的。
当然,这和他本人的节操底线等同于零也有关系。
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你和白兰这过于亲密的姿势终于引起了旁观者的评价。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费奥多尔。
“意大利人果然擅长调情。”他打量着你们的姿势,说道:“我们俄罗斯人比不上,怪不得你要千里迢迢来找他。”
你稍微和白兰拉开了距离,转头去看费奥多尔,正准备问他怎么又突然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