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能听见你呼噜呼噜擦眼泪鼻涕的声音。
“对不起，伯父。”你闷闷道，“温克尔家和揍敌客家一向有交情，但这次亲身参与了任务才我才意识到，杀手世家是不同的。”
你本来还想假装委屈地补一句你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但想起你在船上还对伊尔迷说你不抗拒杀人，如果被当场拆穿岂不尴尬。
你爆哭：“伊路他逼我杀人！我不杀就要用针扎我！我被我爸捧在手心里长大，我受不了这委屈！”
所有人：“……”
席巴略带责备地：“伊尔迷。”
伊尔迷爽快地承认了：“是的，父亲。但我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她的成长环境和我们家的人不一样，你不能用要求奇犽的标准要求她，你太着急了。”
你悚然。意思是慢慢来就没问题？
“阿德莱德·温克尔。”席巴连名带姓地唤了一声，“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退婚是你在冷静的状态下做出的决定吗？”
你手不抖了音不颤了，口齿清晰眼神坚定：“是的。”
“我知道了。”席巴微微颔首，“后续具体事宜我会处理的，违约赔偿协议书稍后也会送到府上。”
没想到这么顺利，你笑了一下，起身道：“好的，谢谢。”
------
吩咐了管家送你离开后，伊尔迷和基裘也离开了。
席巴凝视着房间柱子上张牙舞爪的盘龙雕像，半晌道：“爸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对小年轻恋爱的事不感兴趣。”桀诺背着手走进房间，“大约是那个小姑娘开始哭的时候吧。”
席巴道：“她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姑娘。”
“当初我就不太看好联姻，你为什么要答应，只因为那是温克尔家族吗？”桀诺摇摇头，“揍敌客还没有沦落到靠联姻来巩固地位的地步吧。”
席巴不答反问：“爸爸怎么看伊尔迷这孩子？”
桀诺毫不犹豫道：“优秀的杀手。”顿了顿，“身手和头脑都很好，处事冷静，目的也非常明确。”
“您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家族至上吧……”桀诺思索了一下，“但比起你和我来说，伊路对掌控力量的欲望更加强烈。”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抛开天赋不谈，我也更属意奇犽继承家业。”席巴道，“对强大力量的掌控欲是不稳定的因素，无论是作为家主还是作为父亲，我都不希望伊尔迷遭到反噬。”
桀诺抬了抬眼皮：“这和联姻有什么关系。”
席巴笑起来：“是奇犽那孩子的改变让我意识到的，杀手不该有朋友，我们一直这么教他。但他有了朋友，却比之前更强了，爸爸也这么觉得，不是吗？”
桀诺沉吟道：“比起‘强大’，‘守护’或许更好……吗？”
“所以我试图为伊尔迷建立这种‘守护’的关系。”席巴有些遗憾，“但似乎应该在他更小的时候开始……不过，现在尝试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了。”
“没什么坏处……”桀诺斜眼瞅自己的儿子，“伊路不是小奇，要不是那小姑娘跑得快，命都要折在伊路手里。”
席巴笑了笑，默认了。
桀诺啧啧道：“嘛，年轻人的事我懒得操心。”
“现在结果已经分明……”一只飞蛾停在冷色的灯柱旁不肯离去，席巴揉了揉眉心，语气平静：
“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