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一直蹙着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点,你没再接话。狄丝柏温和道:“您是从哪里听说我的事的?”
真相已解,你想起库洛洛对撒迦利亚死前的评价,不由觉得好笑:“一个熟人。明明每次得到的线索都是错的,但总能奇迹般推导出正确的结论。”
“是朋友吗?”
“认识而已。”你靠在桌子上,话锋一转开始说正事,“阿贝利王子想向你求婚的事……”
狄丝柏露出了微妙的神色,很难形容,但你立刻判断出她对这位王子简直避之不及。
她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他中意我哪一点。”
你微笑,开门见山:“我想让阿贝利死。”
狄丝柏露出震惊的神色,目光落在你手边的各种药片上,瞬间洞悉了你的想法:“不可能的,阿贝利的所有饮食都有人先试。”
“所以我想找你帮忙。”
狄丝柏的面容褪尽血色,摇头道:“杀死一国王子……”
“没关系,你考虑之后再答复,无论最后你愿不愿意帮我。”你说,“现在你是自由的。”
狄丝柏鸦羽般的睫毛一颤,她站起身有些仓促地行了个礼,匆匆告辞。
你默默叹口气。你大概还是有点着急了。
门被关上了。你重新拿起药瓶开始研究标签,片刻后脚步声响起。
年轻的侯爵夫人去而复返,她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阿贝利在饮食上万分戒备,但我日常吃药时他会递水,亲自试过温度后才给我。”
你反应过来时狄丝柏已经走到了门口,你才注意到她发饰旁别着一朵小小的金蕊白花。
你忽然道:“如果早就知道今天的结局,你还会救下撒加利亚吗?”
狄丝柏的身影一顿,常年体弱让她的身影格外单薄,半晌她侧过脸看你,手放在心口,浅色的眼睛里含着剔透的水光。
“会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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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走进房间时你在发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你说:“她是不是哭了?”
“嗯。”
“我还蛮喜欢她。”你揉了揉眉心,叹道,“让喜欢的人哭挺差劲的。”
“但你很少哭。”青年杀手道,“退婚那一次哭也是假的吧。”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把话题扯到你身上:“唔。”你想了想,“我一直在琢磨阿贝利为什么要针对温克尔家,现在想来,可能跟退婚有关系。”
“阿贝利是个热衷人体收藏,草菅人命的王族,而狄丝柏却是个连象牙梳子都不用的纯白美人,他爱上狄丝柏,给自己造了个善良清白的人设,同时想抹消自己隐瞒的过去,所以才会委托揍敌客去杀查泰·马丁,连自己的婚约者……”你已经忘记那位倒霉公主的名字,想了半天,“莉斯王女也可以一起解决掉。”
伊尔迷接话道:“但你在任务完成后立刻退婚,阿贝利信得过揍敌客,却并不相信你。”
你打了个哈欠:“这么说是怪我咯?”
从楼梯奔上来一个人影,小白冲到你面前,轻声道:“小姐,酷拉皮卡先生来电。”
你下意识扬了扬唇:“我这就过去。”
转身时你听见伊尔迷冰冷且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来:“你应该跟我回枯枯戮山。”
你的小脑瓜正在飞快思考接下来的安排,闻言一怔。
耶喀什族这一趟你以为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揍家猫猫的交流频道,原来绕了半天他还是想把你圈在猫屯啊?
“温克尔家族无法予你任何庇护。”伊尔迷冷淡道,“阿贝利不会放过你。”
“谢谢。”你客气道,“我有自己的安排。”
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丰沛的日光掠过窗户,长廊之内弥漫着伊尔迷·揍敌客强大森寒的念压。
他冷淡道:“说说看。”
但你不能说。
你看着温克尔家华丽的墙饰,有恍惚的眩晕感。
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不到一年?怎么感觉比半辈子还长。
最终你缓了缓气息:“你帮不了我。”你对上伊尔迷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我想问问,如果我愿意去揍敌客家,这份庇护是全无代价的吗?”
你没天真到认为他会因你打碎他那套从小生成的价值观,伊尔迷·揍敌客的理性其实都只为欲望服务而已。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很明确,至于途中的让步、驯服,都只是手段。
如果在这点上你们无法达成一致,终其一生也无法和平共处,从前那些轻松愉快的记忆连过期的面包片都不如。
他眼睛微眯,声音沉下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出最大条件的让步。”
你遗憾道:“我以为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凡事先谈条件的关系了。”
伊尔迷默然,下颌线却绷紧了。你朝着卧室走去,青年杀手的声音在走廊里有很细微的回声:“没有任何感情是无条件的。”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你挠了挠脸颊。
但理智会因爱沉沦。
日光拉长他的影子,宅邸的长廊显得空荡寂静。你其实知道,如果真的开始商议利弊,你大概率会获得出乎意料的宽松条件,揍敌客的商人思维几乎刻进DNA,以交易的方式互为担保,可以使他们潜意识里获得稳定和安全感。
因此一出生就被迫在食物链顶端厮杀的猫从未爱过别人,大约也没有被别人无条件地爱过。
你忽然觉得心脏被绞紧一样酸涩难言,再说不出话。
伊尔迷的手机响了一下。你听见他开口道:“狄丝柏和阿贝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语气中平静且森然的寒意让你呼吸一滞,转眸看他时,他已经离开了。
你闭了闭眼,短暂地平复心情,旁边的小白小心翼翼道:“小姐,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的情报处截获了密信。”
你有些惊讶,没想到培养的机构这么快就能投入实用了。
房间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