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没钱。”
“什么!?”大娘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几乎震得南宫珝歌耳朵都聋了,“你没钱说什么赔偿?”
“我们掉在江中,所有的财物都被江水冲走了。”
“那拿东西赔。”
“东西也冲干净了。”
大娘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红,手中的棍子又举了起来,朝着南宫珝歌兜头打了下去,“没钱没东西就说赔偿?你不仅偷老娘东西,居然还调戏老娘,今天我跟你没完。”
眼见着又要挨打,南宫珝歌拔腿就跑,大娘不依不饶,在后面直追,两个人就这么绕着院子开始了你追我打。
一炷香后
大娘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小贼,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要香大娘!”
南宫珝歌也是不断喘着气,没有了武功,她纯粹靠身体和香大娘硬跑,奈何身上伤势未愈,这一通跑下来,她丹田疼的都快炸开了。
“香大娘,我知道不问自取是我的错,不如这样,我留下来给您干活抵药钱,您让我夫君留在这里用药,行不行?”
香大娘上下打量着南宫珝歌,露出嫌弃的表情,“看你这么瘦弱,怕是做不了什么事。”
“我可以的。”南宫珝歌忙不迭地点头,“您不是追了这么久也没追上我么?我身体可健壮了。”
香大娘勉为其难地开口,“那你会种稻子吗?”
南宫珝歌脸上一红,默默地摇了摇头。
香大娘嗤了声:“那你会打谷子吗?”
南宫珝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再度摇了摇头。
香大娘的脸色,同样不比南宫珝歌好看多少,“你会种菜么?会翻地吗?会耕田吗?”
她说的又多快,南宫珝歌的脑袋摇得有多快,一番话下来,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
香大娘直接哼了声,“那你会什么?”
南宫珝歌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琴棋书画算么?”
“琴棋书画能当饭吃吗?”香大娘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不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这样的人居然有夫君?”
一世帝王,两世太女,南宫珝歌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香大娘,“要不,您想想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不用了!”香大娘没好气地抡起了棍子,“走走走,老娘这里不养闲人,这次的药钱算了,带着你的夫君给老娘滚。”
“不行!”南宫珝歌索性耍起了无赖,“我不走,您就派点其他活给我吧。”
她已经想好了,楚弈珩的伤势一定需要长期的调养,而香大娘这里不缺基础的药物,如果现在离开,两人身无分文,连个栖身之所都找不到,何况为他疗伤,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留下。
“你不走是吗?”香大娘朝着门外走去,“老娘去喊人,抬也给你抬出去!”
就在香大娘的手扶上门板的瞬间,另外一间房门口传来了虚弱的声音,“等等。”
南宫珝歌循声看去,楚弈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房门口,身体勉强倚着门框,“大娘,我们这就走。”
阳光落在他羸弱的身体上,仿佛要穿身而过,风掠过他的发丝,似要将人吹散了般。
他看向南宫珝歌,“阿辞,别求了。”
他,是不愿意看到她低声下气吧?
南宫珝歌摇头,他不愿意,可她愿意。
香大娘看着楚弈珩的脸,脸上暴躁的神情竟然慢慢平息,化为了疼惜,终是一跺脚,“罢了罢了,看你病的不轻,就留下吧。”
当视线转向南宫珝歌的时候,却还是一脸的不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竟娶了门这么好的夫君,真是委屈人家了。”
南宫珝歌指着自己的脸,无言地看向楚弈珩。
她求了那么久,被追了一炷香,差点挨了十几棍子,说的口水都干了,竟然比不过楚弈珩短短几个字。
香大娘走到楚弈珩面前,“小哥你面色苍白,可见失血过多,一会让她去给你炖只鸡,赶紧补补吧。”
楚弈珩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大娘。”
香大娘叹息着,“真是天见可怜,这么标致的小模样,伤成这样。”随后没好气地瞪着南宫珝歌,“还不快去后院抓鸡?你该不会连杀鸡都不会吧?”
南宫珝歌表情有些勉强,“我……”
如果就是抹脖子,她当然会,但是在她记忆里,她吃过的鸡好像都是没毛的,她不会拔毛啊。
香大娘气呼呼地往后院走,“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南宫珝歌看着楚弈珩,不好意思地笑了。
耳边,传来香大娘的声音,“笨女人,你浇菜园子会不会?”
听上去,似乎不怎么难。
南宫珝歌可不敢再摇头,“可以一试。”
香大娘点点头,“那好,明日鸡叫,你便起床,挑粪给我浇园子去。”
香大娘走了,丢下南宫珝歌风中凌乱,茫然地看向楚弈珩,“她刚刚说什么?”
楚弈珩眼眸低垂,语气波澜不惊,“她说,让你挑粪去。”
南宫珝歌彻底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