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无法确定蜀王妃是不是凶手,决定继续试探。
她不去自己的座位,跪坐到蜀王妃身旁给她布菜,“母妃,让儿媳给您布菜。”
说着,故意将头往她身边凑,头上的簪子快碰到她的头了。
蜀王妃浑身紧绷,猛地侧头躲开,僵硬地笑着,柔声道:“不用你伺候,你坐下吃你的。”
唐棠义正言辞地道:“不行,做儿媳妇的,必须恪守妇德,伺候婆母用饭后,才能自己吃。这是孝心!是规矩,雪儿妹妹,你说是不是?”
云沐雪满意地点头,“世子妃做的很对,没想到,你作为一个长在庄子上的庶女,教养竟然如此之好,比嫡女还要强上几分。以前倒是我错估你了。对不住。”
说着,站起来,福了福身赔礼。
嫡女季淼淼:“……”
这是在内涵我吗?我招谁惹谁了?
唐棠笑道:“雪儿妹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别见外。”
说着又往蜀王妃身边凑了凑,“母妃,您看,最重规矩礼仪的雪儿妹妹都赞赏我了呢?来,我给您盛汤。”
拿起勺子伸胳膊盛汤,头上的簪子和耳坠子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蜀王妃身体下意识地身体微微后仰躲避,声音里带着些怒气:“行了,行了
,快退下!孝顺,孝顺,要顺从长辈的意思!”
旁人可能没注意到她微小的抗拒和躲避,但唐棠确定了,蜀王妃至少是知情者。
蜀王妃此时面上笑眯眯心里卖麻批,但怀疑唐棠知道这套首饰中中的蹊跷了,不然为什么将首饰又是送给季淼淼,又是送给她?
不应该啊,这种害人的宝石,整个大兆朝知道的不多,季唐棠一个庄子上长大的泥腿子,怎么会知道其中奥妙?
看看唐棠淡定从容地与赵九和苏婉晴谈笑风生,打听着京城的风土人情。
戴着能杀人的首饰,应该无法这般若无其事,她应该不知道吧?
云沐辰眸底藏着深思,放下筷子,在苏婉晴的深情凝望中出了饭厅。
没一会儿,在厅外廊下候着的樱桃进来,顺着墙根儿到了唐棠后面,跪坐伺候的石榴耳语了一句,然后退了出去。
石榴等唐棠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世子在外面等您,有要事。”
唐棠微微敛眸,起身从墙边上出了饭厅。
云沐辰一把拉起她的手,“回去再说!”
唐棠嗲声嗲气地打趣道:“夫君~~作甚这般急色?等不及到晚上了吗?”
云沐辰冷冷地斜睨了她一样,拉着她快步走
了。
苏婉晴追了出来,扶着门框,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脸色苍白,伤心欲绝,悲伤落寞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赵九小姐眸色无温地看了她一眼,事不关己地默默喝茶。
唐棠发现四个丫鬟还剩下三个,沉声问道:“桃子呢?”
石榴道:“桃子刚才说肚子疼,先回去了。”
云沐辰立刻吩咐福禄道:“快去将桃子控制住!”
“诺!”福禄飞奔而去。
石榴几个的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惶恐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棠猜着,在她送首饰给季淼淼的时候,桃子就意识到暴露,逃了,倒是警觉。
云沐辰拉着唐棠快步回麒麟苑,在门口遇到匆忙出来的福禄。
福禄禀报道:“世子,桃子跟看门的婆子说家里带话进来,说她娘病了,匆忙回家了。”
云沐辰冷声道:“去她家里找!”
“诺!”福禄应了一声,飞跑而去。
唐棠继续往院子里走,幽幽道:“我估计,桃子要么跑了,要么死了。”
进了麒麟苑的大门,云沐辰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这首饰有问题?”
唐棠点头,“应该是。”
云沐辰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额
坠儿和耳坠子快速摘下来,扔得远远的,冷声呵斥道:“明知有问题还戴这么久,你是不是傻?”
唐棠墨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披散在她的肩头后背,散发着清幽的茉莉花香。
她雪白的手指挑起一缕发丝缠绕着,挑眉斜睨着他,坏笑道:“夫君原来这么在乎我呀?我是你的心肝儿还是你的甜蜜饯儿呀?”
云沐辰被她这娇俏勾人的样子气笑了,“没个正形!现在还有心思说笑?”
唐棠从袖子里拿出丝帕,将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道:“这种……毒,很慢性,接触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指着草地里散落的首饰,对石榴道:“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放到盒子里,别让小丫鬟捡了去,那可就要出人命了。”
石榴吓得脸色发白,知道唐棠为何将首饰摘下来送人了,是试探凶手呢!
云沐辰冷声道:“东西留着,我还有用!”
唐棠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回房间。
云沐辰抬手,下人们都留在了门口,他自己跟了进去,“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唐棠坐到软榻上,道:“我看到那江河璀璨屏风上也有类似的宝石,而且都出自程大鹏之手!但我不确定那些宝石是不是有
害。”
云沐辰面色沉重,“那可是送给皇上的贡品,出了事,那可就是大事,小心无大错。”
吩咐福安道:“福安,带人去将程大鹏控制起来!”
门口的福安凛然道:“遵命!”
云沐辰若有所思地道:“若是王妃做的,她不会用屏风来害皇上的,若是查出来,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她是蜀王妃,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继而又道:“也许她害得不是皇上,而是我。也许她也如桃子一样,被人利用了。”
对唐棠道:“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屏风,你闻一闻是不是有毒?”
唐棠:“……”
把她当警犬用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