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个任务,就把太子给得罪了。她早晚是要与太子正面对上的,能坏了他的好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她打开后窗,看到后窗外也有官兵守着。
她看看房梁,上面没法藏人,看看床,有床围子,也没法藏人。衣柜什么的,根本不用考虑。
福禄道:“世子妃不用紧张,大不了亮出身份就是了,他们没有权力羁押皇族宗亲,何况还是这种见不得人的情况。”
唐棠蹙眉道:“那不是给世子找事儿吗?没事儿,我再重新妆扮一下。”
现在她不缺积分,系统商城里有很多仿真整蛊道具。
外面传来脚步声,官兵搜到了隔壁房间,房间里只有萧长风。
有几个官兵在房间里来回搜查,有两个官兵拿着画像,举在萧长风的脸边,进行比对。
然后翻过来,让萧长风看,“看看,你见到过这两个人吗?”
萧长风扫了一眼那两张画像,突然一愣,一把抓过其中一张,激动地问道:“这是谁?”
一个官兵沉声道:“这人是和这道士一伙儿的,你认识他?”
萧长风声音颤抖,喃喃道:“我似乎……认识她!”
官兵一下子警惕起来,
“他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萧长风冷静下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前天在城门口见到过他,他很有本事的样子。”
官兵们都很失望,一把夺过画像,走了出去。
这画像是黑墨勾勒,没有颜色,虽然点了痦子和麻子,还是能看出轮廓很像唐棠。
萧长风有些失神,“这次是唐棠吗?这次也是他的错觉吗?”
宁可信其有!没有见到尸体,总是有希望的。但愿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什么都无所谓!
唐棠听到官兵从隔壁房间出来,对福禄道:“开门去。”
“噗!”福禄看到她的样子喷笑出来,“你是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的?丑得这般、这般清新脱俗。”
只见唐棠现在是黄脸,戴了假龅牙,还是地包天,痦子、麻子都没有了,在左脸上有一块红色的大胎记,把眼皮和半边脸都盖住了。
简直是面目全非。
没等唐棠说话,官兵就闯了进来,一看唐棠这样子,都懒得搭理她,直接查福禄和暗十六,两人的长相明显不是画像上的人。
一个官兵问道:“见到过这两人吗?”
福禄很是淡定,道:“见到过,那天在城门口,这
个道长做法,都让死人说话了呢!话说那天,人山人海,禅远和尚……”
“行了!”官兵打断他想长篇大论的趋势,“见到这两人,马上报官,知道吗?”
福禄和暗十六忙道:“知道,知道。”
一个官兵提出疑问,道:“这里是青楼,你们三个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合适吗?”
唐棠上前,谄媚地笑道:“官爷,这不是大白天吗?我家公子穿衣洗漱、更衣喝茶,都需要人伺候,我们做小厮的都得贴身伺候。”
官差看她一眼,觉得辣眼睛,赶紧转移开目光。
福禄将一个荷包不着痕迹地塞入官差头头儿的手里,“官爷们辛苦了,拿去喝杯茶。”
官差一捏,就知道是银锞子,眉开眼笑,给了福禄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带着几个兄弟走了。
唐棠责怪福禄道:“你给他们银子作甚?贪官的臭毛病都是你们这样的人惯出来的。”
福禄道:“他们这些人没事儿还找事儿呢,何况咱们也不经查,赶紧送走得了,花银子买清静。”
唐棠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后世给老师、医生送红包,就是这样的人给惯的,搞得拿着工资还不知足,老师没收到红
包就给孩子穿小鞋,医生没收到红包就不好好做手术。
“哐!”一声,清风道长的门被踹开。
床帐没放,床上有一对男女在做运动。
“啊!”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向门口看来,然后连忙扯过被子,将身体裹住,瑟瑟发抖。
官兵们看到那是个肥胖油腻的男人,跟画像上的两人大相径庭。扫了一眼,就去搜查房间。
清风道长就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地喝茶,官兵们来来回回,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最后摔门走了。
唐棠听到官兵从隔壁出来,才放了心。
暗十六一直看着她的假龅牙,眸光灼灼,恨不得抠下来看看,但官兵还没走,他只能忍着。
唐棠觉得好笑,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
暗十六和福禄更感兴趣了,竟然还能正常吃东西!这也太精巧了吧?好想要一副。
暗十六狗腿儿地给唐棠倒了一杯茶,“世子妃,等您用完了,这假牙能赐给小的吗?”
“扣扣扣!”门又响了。
暗十六被打扰了好事,怒气冲冲地到了门前,‘呼啦’一个将门打开,“谁啊,干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让开门,将一
个身穿官差衣裳的男人迎了进来。
福禄吃惊道:“主子!”
唐棠吃惊抬头,傻愣愣地看着那个身姿挺拔、冷冽俊美的男人。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感觉恍若隔世?
云沐辰抬手,压低声音道:“都出去!”
福禄和暗十六麻溜出去了,还将门关上。
唐棠恍然回神,缓缓站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如潮水般激荡,喉咙发紧,涩的厉害,干巴巴地道:“你来啦。”
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将色彩艳丽的房间映得明暗分明,仿佛一副色调明快浓墨重彩的油画。那道身着皂服的颀长身影缓缓走来,如同神祗降临。
云沐辰扶着刀柄的手不由得收紧,抿了抿薄唇,一贯清冷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一步一步地走到唐棠跟前,缓缓垂下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