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照窗棂,天边秋月如镜,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这就是云沐辰此时的心情,他坐在雕花窗前,痴痴地望着天空的明月,眉宇间有股掩不住的幽怨之气,简直就是一深闺怨男。
他还想着,终于能与唐棠独处了,可以恢复以前搂搂抱抱亲亲的生活了。虽然她有些粘人,但他不嫌弃她,允许她如以前那般时时刻刻地黏着自己、霸占自己。
谁知道,别说抱抱贴贴按摩亲亲了,唐棠都不跟他睡一个房间了,美其名曰不耽误他养伤!
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活蹦乱跳反而要独守空房?昏迷着的时候却享受美人的黏黏糊糊!
为什么!为什么?!
季唐棠,你个小色女,你对我那偏执的占有欲呢?你随我变态的迷恋呢?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这太不正常了啊!不行,得找个擅长治脑疾的太医来给她看看。
福安闪身进来,见主子这郁闷的样子,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主子,世子妃带着玄墨偷偷摸摸出府了!”
云沐辰眉峰一挑,猛地站起来,道:“走,跟去看看!”
福安担忧道:“主子,你能好好养伤吗?
伤口要是崩裂了,得多受罪啊?”
“缝着呢,崩不开。”云沐辰摘下挂在床头的宝剑,跳出窗子,融入茫茫夜色里。
他现在的地位不如一只猴子!哪儿去哪儿带着!
知道唐棠很警觉,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他就放慢了速度。
宣平侯府与蜀王府离的不太远,唐棠很快就摸到了宣平侯府的后院墙外,站在那里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周围没有人。一个助跑,翻过高高的院墙,轻飘飘地落了地。
黑灯瞎火,遍地荒草,花木长的乱七八糟,门窗破旧,一片破败荒凉的景象,让人心生恐惧。
秋夜的蛐蛐儿鸣叫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明亮。
“喵!”一声尖利的猫叫骤然响起,吓了唐棠一跳,肩头上的玄墨炸毛地弓起身子。
‘嗖嗖’两道黑影从屋顶闪过,惊起了树上的鸟儿呼啦啦地飞走了,草丛里也有小动物逃窜的声音。
这种环境,还真像闹鬼。
时近中秋,月光惨白惨白的,虽然给照明了,但也形成了黑魆魆的阴影。那些影子形成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像张牙舞爪的怪兽,让人心惊胆寒。
唐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
抬步往前走,走过及膝的荒草,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惊动了草丛里的小动物,纷纷逃窜。
宣平侯府很大,一座院子套一座院子,假山石桥,亭台楼阁,九曲回廊……虽然都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但也可以想象出以前的繁荣富贵。
唐棠也没有目的,如一只幽魂一般穿过一个个院门,脑子里搜索着原主的记忆,萧琉璃平时没跟她提起过任何有关宣平侯府甚至京城的事。
突然,她顿住了脚步,耸动鼻子,似乎闻到烧纸的味道。
中秋节要到了,有人在祭奠?
唐棠精神一振,辨别了一下方向,放轻脚步寻找了过去。
渐渐地,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凄凄惨惨、断断续续、飘飘渺渺,如泣如诉,阴森诡异……
唐棠的头皮有些发麻,但她是个贼大胆儿,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朝着声音的方向潜行过去。
很快,走到一座院子前,院门垂下一半的匾额上依稀刻着‘行知院’,这竟然与原主母女在庄子上住的院子同名。
唐棠翻墙过去,发现这应该是一座二进大院子,哭声从后院传出来的。
穿过一道月亮门,进了后院
,就看到正房的一间屋子里闪着火光,哭声和烧纸的味道都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唐棠看了看那半掩的门,眼眸微转,走到窗前。窗纱都破烂了,上面结着蛛网,还有一只蜘蛛挂在蛛网上。
唐棠伸手,轻轻推开那窗子,突然,从窗口上面落下一具吊着的尸体,青面獠牙,眼珠子瞪出眼眶,两道鲜红的血迹留在雪白的脸上,舌头伸得老长,血红血红的。
“吱!”玄墨发出一声惊惧的惨叫,蹿了出去,几下子就窜上了院子里的一棵长得很随意的枣树上去了。
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声音。
唐棠倒是没被吓到,她知道吊死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将那吊死鬼儿往旁边一扒拉,就跃入窗子,朝着内间冲了过去。
“呼”地一声,有白色身影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头发杂乱地披着,脸色惨白,面目狰狞。
又“呼”地一声,窗外也有一只白衣长发的人形东西飘过。
鬼影幢幢,若是平常人,早就被吓跑了,但唐棠根据他们的姿态判断,这影子就是被绳子吊着的假人儿。
她扫视了一眼屋内,满目蛛网,灰尘很厚
,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家具都被搬空了,大户人家的家具也很贵重的,不知被抄家抄走了,还是被光顾的小偷儿偷走了。
墙边儿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小门儿,里面应该是耳房,一般用做净房、更衣间、储藏间、小佛堂等之用。
唐棠走了进去,闻到扑鼻的香烛烧纸的味道。只见,屋内有一个供桌,桌子上供着密密麻麻的好几牌灵位,最前面的正是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的。牌位前放着贡品,有新有旧。
供桌前的地上有个大铜盆,里面还有未烧完的纸。纸灰飞舞,火光跳跃,将灵位照的阴森森的。
应该是刚才有人跪在这里烧纸,但是,人去哪儿了?
耳房只有一个门,她没看到有人出去。窗户很高,很小,还被封着,也出不去。
唐棠手里握着长剑,看着供桌下面的帷幔,轻声道:“出来!我看见你了!”
帷幔一动,从里面翻滚出一个人来。看身形,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姿矫健,身手利落,气息绵长,看起来武功不低。
唐棠作出防御姿势,用剑指着他,防止他突袭。
男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