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叶紧紧地抓住季千澜的手,在这样的黑暗面前,她唯有紧紧抓住他的手,才能感受到安心。
季千澜还是拉着她走,她也不知道都是哪里与哪里,前面终于出现光源。
“公子。”一道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季千澜轻轻嗯了一声后,带她走进去,在一间空的房间里,燃了一个灯笼。
“叶儿,把金沙送出来吧,你自己把握好量,别累着了。”
楚凌叶明白,这里应该也是他其中的一个据点了。
竟是在闹市中,这胆子可真不小。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将空间里的金沙弄出来了三分之一。
金沙刚出来,里面的光感似乎强了些,楚凌叶也紧紧地靠在季千澜怀里,闭上眼睛。
季千澜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语带责备:“不是让你量力而为吗?”
楚凌叶倚在他胸前,没有说话。
这样的地方,她能少来两次也是好的啊。
要不是精神力不允许,她都想一次性全部拿出来。
季千澜看她毫无力气地倚在自己怀里,再多责备的话说不出来了,只好抱着她大步走出去。
“公子?”
“我明天再来。”
留下一句话,抱着她大步离开。
楚凌叶是被饿醒的,可
能因为昨晚的惊吓,也可能是这段路一直精神紧张,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来时,太阳高挂,竟是已经到午时了。
“小姐,你醒了吗?”外面传来青衣的声音。
楚凌叶应声起床,两女进来伺候她,不见季千澜的踪影。
“公子有事外出了吗?”她轻轻询问。
“嗯,公子交代别吵你,让你睡到自然醒。”青荷为她梳头发,轻轻应声,却是不少打量她的脸色。
楚凌叶心中感动,那个男子对她,是真的很好。
很快,饭食被送进来,楚凌叶是真的饿了,却不失优雅,很快吃完。
她有心想问问昨晚的那个女子现在如何,后来想想,还是没好意思问。
青衣却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道:“小姐,昨晚那女子已经脱离危险醒来,她得知是你救了她,想见见你。”
“好。”楚凌叶也对那个敢于潜进花楼毒杀知府大人的女子很感兴趣。
更想了解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自己救她的举动找到合适的借口。
青荷与青衣相视一眼,带她一起往外面走去。
街上还是很热闹,路过一截长街时,发现这里的百姓在举行祭祀活动,大街上摆了很多桌子,桌上摆满供品。
人
头涌动,在供品的上位,摆放着女人的雕像。
青衣解释道:“因为今天是雨夫人的诞辰,这一天有非常重要的祭祀活动,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参与这种活动。”
“城外雨夫人的庙宇里,今天也是人山人海,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
楚凌叶微微点头,她虽然不是这里的本土人,却不会排斥这种祭祀。
楚凌叶遥遥朝那边拜拜,青衣两女见状了,也有样学样,之后带她穿过一条巷子,很快走到另一条街上,来到一家药堂前。
“小姐,在这边。”青衣两女带她走进药堂,与里面的大夫打了招呼后,直接到后院。
药堂的后院有病人临时住下的小房间,在里面,她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言彤。
言彤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听到声音睁眼看过来。
昨晚在室内昏暗,当时楚凌叶披散着头发,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却隐约能认出身形来。
她挣扎下床,对着楚凌叶恭敬一礼。
“感谢小姐昨晚的救命之恩。”
她非常明白,昨晚如果不是楚凌叶,她肯定已经被抓住,或者已经死了。
受伤中毒,还是在那个地方没有逃出来,处境有多危险,她自己很清楚明白。
楚凌叶上前
,伸手扶了她一把,轻声道:“你身体还没有好,赶紧躺下休息吧。”
“谢谢。”言彤回床上靠躺着,灵动的双眼上下打量楚凌叶。
“小姐,我叫言彤,今年十三岁,如果小姐不嫌弃,可以叫我彤彤。”
楚凌叶没有想到她才十三岁了,这么小的少女,竟然敢毒杀知府大人?
楚凌叶在床边坐下,也在打量她:“可以说说,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她这话,让言彤打开了话匣子,将事情的缘由从头至尾说出来。
言彤是本地人,家住在城外郊县的一个小山村,原本家里算不上富裕,日子也不难过。
她娘亲长得美,爹为人老实,父母一共生养了四名女儿,也没有生下一个儿子。
这在乡下是大忌,视为无后之诟。
为此,她爷奶天天打骂她娘,甚至要让她爹休妻。
她爹很爱她娘,不同意,说还年轻,可以再生。
结果生下的小五,也就是言彤,还是女儿。
甚至,她娘在生言彤的时候伤了身体,后面再不好有孕。
偏偏她爹还不肯再娶,更不愿意休妻,她爷奶一怒之下,竟是将她爹娘告到府衙。
这在她们这当地,成了一桩丑闻,还是第一次因
为这样的事情闹到府衙的。
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很多人都说她爷奶做得对。
那时候的言彤还很小,不足一岁,她娘被传上堂的时候,是抱着她去的。
原来的知府大人还不是现在这个知府,但现在的知府,却是那时候知府身边的通判。
他人面兽心,对当时还在给孩子喂奶的妇人生了歹心。
让知府将她爹娘收进大牢,她爹在牢里被他折辱而死。
她娘与她,却是被通判大人悄悄弄回他后面养着,供他玩弄。
因为她那时候年龄小,她娘为了她,一直隐忍,将她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