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宫乐安指着她,怒极攻心,“简直岂有此理!本宫乃堂堂一国公主,你竟敢这般折辱我!你这个贱——”
“乐安!不得无礼。”
她一声粗俗的骂声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南宫逸沉着脸大步走来。
他先是睨了南宫乐安一眼,旋即扯出礼貌的笑容,对温玄月拱了拱手:“乐安平日娇纵惯了,行事鲁莽,冲撞了温小姐和令嫒,还望多多见谅。”
闻言,南宫乐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
哥哥非但不帮自己撑腰,还这么直接站在了那个女人那边?
她不甘心地咬牙,“哥哥,明明是她们——”
“乐安!”南宫逸低喝,面色更加严肃,语气中带了三分警告,“此番是你无理取闹在先,还不快给温小姐赔礼道歉!”
“什么?”南宫乐安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要她堂堂公主去给人赔礼道歉?
她气得眼眶发红,张口就要骂,可下一秒,便接收到南宫逸陡然阴冷下来的目光。
登时,她浑身一颤。
南宫乐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强忍住满腔怨恨,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朝温玄月俯了俯身,“抱歉,方才是本宫冒犯了,还望温姑
娘海涵。”
不料,温玄月看都未看她一眼,“你踢的又不是我,跟我道歉做什么?”
南宫乐安憋得满脸通红,手指攥的骨节发白,继而转过头,对着念念勉强撑起一个笑容。
“本宫不该一时冲动踢了你,实在是对不住,希望你能原谅。”
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念念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态度大变的南宫乐安,半晌,才小声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说完便躲到温玄月身后去了,一张小脸上全是排斥之意。
见南宫乐安乖乖听话认了错,南宫逸脸色缓和几分,对温玄月笑道:“温小姐,今日是朝贡宫宴,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扫了兴致,还请入席吧。”
温玄月抿了抿唇,而后微微点头,语气疏离道:“二殿下言重了,误会解开就好。”
若是平日有人敢欺负念念,她一定让对方付出惨痛百倍的代价。但……
此行朝贡,对方是南越国公主,自己的一言一行便是代表了北冥国使者身份,一个不慎便会损害两国邦交。
更何况南宫逸确实识大体,态度真挚,她总不好再一直揪着人家不放
。
温玄月抱着念念重新入席,随后拿着各色糕点哄女儿开心,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南宫乐安。
而南宫乐安看着那抹清冷的背影,恨得差点气炸肺。
一介卑贱臣女,也敢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还要她纡尊降贵去道歉!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
好样的温玄月,今日这仇,咱们慢慢算!
这个插曲过后,宴席上很快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热络,直到华灯夜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众人等得久了,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奇了怪了,往年这个时辰苍龙国君与陵王殿下都该入席了才是,今日怎么迟迟不露脸?”
“朝贡乃是大事,历代国君谁敢怠慢?兴许陛下临时遇到什么急事,所以耽搁了吧。”
“说的在理,咱们且再等等就是……”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忽然从外殿走入一个相貌阴柔清隽的太监,朝众人伏了伏身。
大殿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聚在他身上。
太监清了清喉咙,“启禀各位大人,奴才奉陵王殿下旨意,特来知会一声。陵王殿下在外宦游数月,如今刚刚回朝,实在是精神欠缺,不宜面见诸位。
”
他顿了顿,又道:“是以权衡之下,陵王殿下决定将朝贡宫宴改为两日后,届时请诸位再入宫觐见。”
这话一出,众人皆哗然,尤其是东武和西楚两国的贵族,当即面露愤愤之色。
“在座谁不是各国身份尊贵之人,如今不远万里前来朝贡都还没喊累,他陵王倒是摆起谱了?”
“哼!传闻陵王殿下三岁成诗,七岁可战场杀敌,本以为该是文武双全、通情达理之人,如今一看,不过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妄匹夫!”
“没想到第一次前来苍龙朝贡,所受的就是这般冷待!当真令人心寒!”
各种讥讽之词如潮水一般涌来,温玄月蹙起眉头,心下自有一番思量。
这位陵王殿下若真是想要休养,大可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宣称延期,又何必拖到现在,徒惹人闲话呢?
只怕是另有目的。
正想着,身侧的念念揉了揉眼睛朝她伸出手来:“娘亲,念念好困,我想回去睡觉!”
温玄月回过神,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好。”
任凭各国使者气愤地口诛笔伐,那传话的太监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末了笑眯眯地送上一句,诸位慢走不送。
众人气得够呛,却也无奈,只得各自回了驿站。
温玄月没空理会这些。
将念念哄入睡后,她便轻手轻脚起身出门,来到了庭院内。
银月正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玩,一见她立刻用鼻子哼了一声。
“喂,你到底何时才愿意解开吾身上的封印,放吾自由?”
“先不说那些,”温玄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了银月鼻端,“这是小北贴身的物件,你可否根据上面残存的气息找到他?”
银月一怔,登时怒道:“大胆凡人!吾乃上古神兽,你当吾是狗——嗷呜!”
温玄月懒得与它多言,直接心念一动,以神兽之主的身份催动了契约之力。
银月瞳孔骤缩,鼻尖微动,如一道残影般窜了出去。
温玄月当即抬脚跟上。
月色下,一人一狼的身影在穿梭于街市间,速度飞快,很快便到了城郊。
片刻之后,银月停下步伐,疲惫道:“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