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玉清柏突然跪下,大臣们都以为他是求情的。
这事也是陛下做得不对。
哪有功臣一回城就被纳为皇后的?这不是荒唐……
等等,他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右相已经顾不得失态了。
他气得涨红了脸,伸出颤抖的手质问:“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玉清柏咬咬唇,脊背仍是笔挺的。
他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声音铿锵有声的说:“臣遵旨!”
右相嘴唇颤抖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顾忌着这里是朝堂,终究没有再开口。
沈揽枝心中却没有喜悦。
如果让玉清柏成为皇后真的会害了他,那她宁肯不要和他在一起!
可事已至此,“平身吧……”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纠结,仿佛刚才坚定不移的人并不是她。
下朝后,沈揽枝立马找到了沈安意。
“你刚才说阿清会死,还会被骂不知多少个千年是怎么回事?”
“被骂不知多少个千年自然是因为你为她早逝,无论正史还是野史上都说他的祸国妖妃。”
沈揽枝愣住了。
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却没想过这个身份会对他带来什么伤害。
“至于死亡……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你们一起御驾亲征时,死在了一处古战场中。”
沈揽枝游移起来,“不,我不要他做皇后了,我不想他被骂,更不想他死。”
沈安意松了口气。
都这样了,玉清柏的命运总能改变了吧。
她现在这状态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他这么多了,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
沈揽枝让宫人宣玉清柏觐见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玉清柏终于来了,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沈安意静静地出门。
沈揽枝嗫嚅半天,终于艰难地开口:“阿清,我……”
玉清柏还在傻乐着。
突然听见沈揽枝对自己的称呼,整个人都眼放绿光。
“咦,你叫我什么?”
沈揽枝奇怪:“阿清啊,你不喜欢吗?”
玉清柏大笑起来,身周的欢快气泡仿佛具象化,溢出到殿中。
他猛地抱起沈揽枝,轻快地转了几个圈。
两人四目相对,他高兴地说:“喜欢,我很喜欢。”
他笑得几乎不见眼,“阿揽,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我好高兴。”
沈揽枝只觉得喉头有点堵,拒绝的话越发的说不出来。
她还记得昨日他吻她时。
那种拥有了一切的神情;他还记得他今日在殿上是如何的干脆接旨。
她看见他刚才发自真心的高兴。
她不想坏他心情的,一点都不想……
可是,不拒绝他会死的:“阿清,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玉清柏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再闹,“什么事啊。”
他笑着将她放回地面,却在听见她下一句话时骤然顿住。
“你说……什么?”
玉清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强笑着说:“阿……阿揽,你是在开玩笑对面?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沈揽枝悲痛地闭上眼,“阿清,我没有开玩笑,你不能做我的皇后。”
玉清柏一下子红了眼,声音大了些,“为什么!明明……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他到底舍不得对沈安意发火。
只得红着眼睛跌坐在地,眼睛像是没关好的水闸,一下子倾泻而出。
沈揽枝慌忙地蹲下为他擦泪,可那眼泪怎么也擦不干。
玉清柏就红着眼,流着泪,倔强的瞪着她。
真是毫无杀伤力。
沈揽枝好笑又心疼,“阿清,你别哭,你先听我说。”
玉清柏鼓起嘴,偏过头。
沈揽枝换了个方向再次接近他,见他还想躲直接用额头抵住他的头。
她颤抖着,心怀恐惧地开口:
“阿揽,其实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沈揽枝了。”
玉清柏一下子止住眼泪。
呆呆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沈揽枝低下头,极其失落地说:“我的确是沈揽枝,但和你相处两年多的却不是我。她叫沈安意,是未来的我。”
“什么时候的事?”
他是问沈安意什么时候离开的。
“两个月前,你出征半月时。”
玉清柏失魂落魄地推开沈揽枝,“所以……所以答应我的不是她,是你?”
沈揽枝无言地点点头。
她上前两步,想安慰眼前的人却被躲开了。
玉清柏勉强笑笑,“抱歉,我想冷静一下。”
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沈安意也看见了从屋中跑出来了的玉清柏。
他满脸泪痕,整个人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神情,好像他的天塌地似的。
他飞奔着,很快消失在远方。
沈安意收回视线,看向倚在门口的人轻唤一声“揽枝……”
她本想安慰她,可是沈揽枝完全听不进去。
“抱歉,我也想静静。”
她沉默地上床睡下,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似乎想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沈安意伸出的手缓缓收回,也离开了。
——
虽然两人都很心碎,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先是已经接旨的玉二公子突然回家,被右相狠狠地骂了一顿。
紧接着是皇宫中连夜传来圣旨,说取消早朝的圣旨。
玉清柏对这一切也只是麻木的接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