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你怎么又回来了?寨主刚才不是……”寨主老夫人的丫头见花千千才走了又回来了,把她拦在门口。
“我想不明白,特意回来再请教一下老夫人。”花千千答。
“不行,我们寨主年事已高,刚陪着你聊了半天累得很,需要休息。”小丫头拦着不让她进。
“我纳闷儿这寨主里就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做寨主吗?为何老夫人偏偏看上了我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花千千在屋外扯着嗓子喊。
“我也不是拒绝老夫人,只是我实在也有难言之隐!我得……我得去寻我那缺心眼的夫君!我那夫君此刻正在边境为国杀敌……否则我也不会因为急着赶路而动了胎气,因为动了胎气,而迫不及待地打扰贵地想寻个休息的地方……”花千千继续大声说着。
“哎呀,你别嚷嚷了!你吵什么呀!”小丫头呵斥她,叫她小声些。
“丫头,叫她进来!”这时,屋里传出老寨主夫人苍老的声音。
“你刚刚说你的夫君在战场?”老夫人叫花千千进了屋,问道。
“是。其实我可以答应老夫人,我不需留在这荒郊野岭为匪首,非但我不需要,您也不需要,这个山寨所有的人都不需要!我愿意拿出足够的银子对您这山寨的所有人做出妥善安置,让他们都下山去好好寻个出路过日子吧!您老也不用再费心费力照顾那么多人!也下山去好好去养老!”花千千说。
“我……其实,若是以前,若是我那缺心眼的夫君还在我身边,我直接把您接到我们府中养老也行!山寨里的人,您若舍不得散,我都带回王……带回我们的大宅做家仆亦可……可是现在,那个杀千刀的,他不是抛下我自己去战场了嘛!”见老夫人不表态,花千千继续补充道。
一边说一边又无意间提到了南君宇,一股委屈和无力感再次涌上花千千心头,她又一次忍不住哭了出来:“那个浑蛋,把我害成这样……”
“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刚刚说的给足够的银子把这个山寨解散,让他们下山去找活路,此话可当真?”寨主老夫人问道。
“当真!”花千千双眸明亮。
“你那夫君在边境保卫国家,为国杀敌,此话也当真?你可能起誓?”寨主老夫人又问。
“我发誓,若有不实,天打五雷轰,我……我和我腹中宝宝都不得好死!”花千千怕她不信,索性连宝宝也搬出来一起起誓。
“哎!罢了!”寨主老夫人一听她把宝宝都拉进来了,连连摆手,觉得这誓言她一个人就够了,不要连累还没出生的小孩子。
花千千心里一阵感动,这个老夫人真是心肠仁善。为何一个如此仁慈,医术又如此好的女人,要被迫在这荒郊野岭的山上偷生呢?
“既是如此,我便信你了!我愿意将我先生留下的医书和毒经赠与你!你助我将这个山寨解散,让他们下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老夫人声音虽小,但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您先生的医术和毒经?”花千千不解地问。
“嗯,要论医术,我先生曾是世人公认的华佗转世。他生性淡泊名利,不畏权势,立志救死扶伤于苍苍众生,不屑谄媚于达官显贵。因此我常年与他生活采药在这深山之中。只是偶尔下山行医帮助贫苦百姓。”
“因不是经常下山,慢慢地开始有人慕名进山找我们求医,我们见到那些病痛的惨状于心不忍,也尽量都收留救治了。”
“再后来,有些走投无路的人逃到这深山野林碰上了,我们也就都收留了。山上生活清苦,有些病好了,歇好脚的人,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陆续就自动下山离开了。剩下的这些基本都是无处可去,又没什么指望的。大家就聚在这里抱团取暖,慢慢就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这些人里,也夹杂了不少好吃懒做,终日无所事事的混混,但更多的是我们这些年来救助的病患和穷人。”
“我先生于两年前去世了,他去了以后,大家就凡事都来问我……”寨主老夫人叹了口气。
花千千听着老夫人的解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刚刚听你说,你的夫君也是个心有大爱,肯为国献身的人,你的医学造诣看着又着实不错,既是这样,老婆子不如就接受了这老天爷的安排,也不至于令我先生的医术后继无人!”老寨主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竟然透出几分悲壮。
此刻的花千千,心中升起了对这医者夫妇无比的尊敬。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啊!原来真的有品德如此高尚纯洁的人!自己竟然能占到这么大一个便宜,那么珍贵的医书竟然要传给自己!
“请师傅受徒儿一拜!”花千千无比激动地俯身便拜,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小腹。
“哎,起来……”寨主老夫人叹了口气,叫她快起来。
“师傅不必担心,按照徒儿的承诺,我明日便发银子打发这些人下山,回到正常的社会去谋个正常的生活!”
“徒儿也定会对师傅做出妥善安排!”
“不,我哪也不去!我先生在这里,我要留在这陪他!”老夫人当即拒绝了她的好意。
花千千看着她那坚定的神情,顿时不知再说什么,只觉得心里酸酸的。那一瞬,她又想起了南君宇,若是他真的死在战场了,那她……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