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有一个人开口说:“我昨天傍晚看到张大庆在山脚下那边转悠,看着行迹挺古怪的!”
他这嗓子一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张大庆身上。
张大庆慌了,眼中流露出了一点心虚。
他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忙说着:“瞎胡说些什么呢?我不跟你们胡闹了,都这个时间点了,我要回家吃晚饭,管顾家丢不丢什么猪,顾家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说着,就打算离开。
但他不走还好,他这急着走的模样,一下子让顾廷安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微微眯起了眼,眼神掠过一点深意,随后直接叫住人,同时开口质问:“等等,你昨天在哪里?”
张大庆身形一僵,就连背影都露着一点心虚。
整个人也很不自在,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张大庆本来就跟顾家不对付,被喊住了,他的态度也很不好,只是不耐烦地转过身,欲盖弥彰地高声解释着:“我只是随便溜达而已,溜达来溜达去我那,你知道我去了哪,怎么,山脚下那块地盘是你家的,你养了猪,我溜达溜达经过都不行了,还有那个说我的,你看到我偷了吗?你有证据吗,我就溜达一下怎么了?”
他语气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但这样反而反常。
江七月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看着张大庆的眼神掠过一点探究。
他这反应有些过激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平和解释就算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呢,这显得不太正常。
张大庆说完,面上流露出被怀疑的恼羞成怒。
随后,他一甩手臂就要离开:“我是不管你们的破事了,我都饿死了,我现在要回去吃饭,谁都别拦着我!”
村民们没有说话,只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点异样。
还有一些村民围在了一起,窃窃私语些什么。
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也没把话摆在明面上。
不过,张大庆的反应不对,是个人都察觉到了。
顾廷安自然不能让人随随便便离开。
“站住!”他突然几步走上前,伸手拦住了他。
明明腿脚行动不便,但他身形迅速,很快来到了张大庆面前,直接把人堵了个正着。
张大庆一愣,下意识做贼心虚般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还倒打一耙,抢先质问。
同时心里纳闷又嫉妒,一个瘸子而已,身体素质这么好,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他面前。
这让张大庆不免面子上挂不住,看顾廷安更不顺眼了。
顾廷安看向张大庆,目光冷峻,黑漆漆的眼神,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张大庆咽了一口唾沫,居然不敢跟眼前的人对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二流子,向来都是自己让别人吃亏。
这还是第一次,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对视,他就下意识怂了。
不敢看顾廷安,甚至连嚣张的气焰都蔫了不少。
张大庆觉得丢人,强撑起精神看向他,眼神带了一点惧意,又努力撑着不肯低顾廷安一头。
两人的对峙落在其他村民的眼里,大家看热闹一般,议论纷纷。
“你们看,张大庆这个二流子平常在村子里也是耀武扬威的,如今在廷安面前,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啧,还整天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对上人家根正苗红的军人,还不是一下都怂了。”
“无业游民都怕官兵,这二流子指定心里有鬼,所以对上人家那军官的气势,就根本扛不住,你瞅我,我心里坦坦荡荡的,就算看到顾家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就是,瞧他这样子,就是心虚,偷猪的事情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本来就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样的人去偷猪也没什么意外的。”
“可算是有人能够治一治这个二流子了,成天到晚充一副大爷模样,这下总算怂了吧,该,就算人家廷安瘸了一条腿,也比这么个二流子强!”
这些议论声并没有压低声音,一五一十全进了张大庆的耳朵。
张大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火冒三丈,恼羞成怒。
他被人拿去做对比也就算了,还被比的样样不如,这让张大庆如何不气,不恨,看顾廷安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不甘。
再加上内心的心虚,使得他越发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令他屈辱,丢尽颜面的地方。
他几乎气急败坏地指责:“干什么,干什么,我回家你都不让,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滚滚滚,我要回家了,我才不听你在这里瞎扯!”
说完,他转了个身,越过他身边,快步离开了。
脚步急促,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似的。
顾廷安看着,手指握了握紧,眼中深意更深。
村长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一点什么,特意高声宣扬:“先提醒一下那个人,这件事情十分恶劣,倘若抓到是要直接赶出村送进局子的,不想被送到警察局,最好先自己站出来,还能从轻处置!”
这声音很响,似乎是有意说给某个人听,在场的村民都听到了。
落荒而逃的张大庆也不例外。
听到“警察局”三个字时,他脚步有一瞬间的踉跄,甚至脚一崴,差点没栽倒在地,脸上惊慌更甚。
但他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装作淡然的模样走了。
走了一段路程后,他一抹额头,手心一片虚汗。
随后,村长也问不出个什么线索来,解散了众人。
村民们离开了,可是私底下的议论一点没少。
大家在讨论小偷是谁,讨论最多的还是张大庆。
但因为没有证据,大家除了讨论,也做不了什么。
村长走到了顾廷安身边,嘴角赔上了一抹讨好的笑:“廷安啊,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你放心,叔迟早给你把人揪出来,绝对不会让小偷逍遥法外,一定会补偿你两头猪的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