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手指一遍一遍摸索着床单,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半晌,她才喃喃自语仿佛呓语一般地说:“廷安,我想你了。”
在这份思念中,困意渐渐涌上了心头,她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强压下心头的思念,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洗漱整齐以后来到了医馆开门。
接下来顾廷安不在的日子,她在医馆忙碌,顺便也会教一教胡秀丽一些医学上的知识。
胡秀丽十分勤奋好学,学习到了不少的经验。
看出了她的努力和天赋,江七月忍不住夸奖:“表姐,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努力,在这方面也有天赋,加油,只要一直保持下去,日后总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医护人员。”
胡秀丽感动不已,眼眶溢出了一点泪意,感动又感激地看着江七月:“表妹,谢谢你,这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愿意找我,并且教我,我也不会有今天,表妹,我有今天全靠你,我不会忘记的。”
江七月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表姐妹,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罢,她话音顿了顿,又说:“再说了,这一切都全靠你自己的勤奋,如果你是扶不上的阿斗,就算我教你再多东西,也根本没有用。”
这一句夸赞着实说进了胡秀丽的心坎里,让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尊重,或许,这就是尊严。
“表妹,在医馆的这段时间,我收获了很多东西。”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医馆,环顾一圈,目光深邃。
“女人,不一定要一直待在娘家,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生子,也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番路,就像你一样,多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收留了我,给我指明了第二条路,要不然,我或许永远也无法从封建的思想里逃脱,永远也无法逃离那个小村庄,表妹,你就是我的再生恩人啊。”
胡秀丽文学程度是不高,可是,自由两个字她却是懂的。
呆在这里,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价值感。
成为一个有价值感的人,就不会被那些世俗烦扰,就不会永远被甩在后头,永远成为别人的附庸。
是江七月教给了她这些,是医馆教给了她这些。
她对此感激涕零。
“表姐,看到这样的你,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她握住了胡秀丽的手,眼神欣慰又欣赏。
比起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农村妇人,胡秀丽,是确确实实有了质一样的蜕变,是个人的成长,是思想的进步,这一点是让江七月最感慨受安慰的。
表姐妹两个互诉了衷肠后,很快又投入到工作当中。
胡父胡母又来了,他们倒也没有闹事,只是过来温和地跟胡秀丽说话:“秀丽啊,有个好消息我们来告诉你。”
胡秀丽面色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两位长辈面子上挂不住,可还是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开口:“知道你不喜欢之前的亲事,我们又给你找了一门亲,这一回男方可不是什么傻子,而且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可是花了好大精力才给你说上这门亲的。”
胡秀丽偏过了身子,一副不想理会对方的意思。
可胡父胡母根本没打算放弃,继续再接再厉,绕着柜台转了个弯,又绕到了她面前。
胡父语重心长说:“秀丽啊,父母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也是真心实意为了你着想,才想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的人村子里像你一样的都嫁出去了,你要是再不嫁,岂不是成了一个老姑娘,外头的人会怎么说,又会怎么议论我们胡家,还以为我们把你扣着不嫁人呢。”
“就是。”胡母也连忙接过了话题,在一旁附和,“秀丽啊,我和你爸无非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人家,都日后过安稳的日子,那男孩子是真的不错,人老实本分,家里的条件也都还行,对人也很真诚,我们是好不容易才通过亲戚搭上了线,希望你们能见一面,秀丽啊,爸妈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为你着想,你就不能原谅一次我们吗?”
说着,她眼巴巴看着她,一副愧疚又期待的样子。
对上父母这样的眼神,胡秀丽的心软了一软。
不管心肠如何强硬,在父母的软磨硬泡下,她最坚硬的那一层心房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攻克了一些。
不管如何,他们终归是她的父母,相伴多年,朝夕相处的父母。
胡秀丽咬了下贝齿,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想开口说什么,但又迟迟开不了口。
胡父胡母已经看出了她的松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再接再厉。
“闺女啊,你就听爸的话吧,爸这次绝对不会害你的,都是为了你着想,有个好人家,日子以后也能安稳下来。”
“是啊,你都这个岁数了,难道真的不想嫁人吗,不想以后再生个娃娃,延续自己的血脉吗?”
两人说在了她心动的点。
再加上父母又示弱,成功勾起了胡秀丽的软肋。
看着情真意切的父母,她最终还是松动了:“好,爸妈,那就如你们所说,见上一面吧。”
胡父胡母高兴了,连连说着自己会安排。
为了空出时间,她特意去找江七月请了一天。
听说是相亲,还是胡父胡母安排的,江七月一时语塞,最后,只是语重心长地提醒:“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说什么,只是表姐凡事多留个心眼,对自己没坏处的。”
胡秀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动,郑重点了点头。
傍晚回去时,江七月瞧见家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廷安!”她几乎兴奋地大喊着,一下子扑了上去。
顾廷安也伸出手,把人抱了个满怀,紧紧抱着,似乎要把人融入骨血:“七月,我好想你,你呢?”
听到如此直白露骨的情话,她小脸一红,就连浓浓的思念也打了个折扣,羞涩的她娇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