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江以宁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玄关鞋架上鞋子多了。
多出来的鞋子,既不是她的,也不是苏姨会穿的款式。
一双拖鞋随意地踢在地上,那是她给客人准备备的拖鞋,平时不会有人穿。
此时,却是一副经常被人换穿的样子。
而原本属于她的鞋子,也有了被穿过没有放好的痕迹。
几乎是看到这些的瞬间,她心里便有了猜测。
换上她自己的拖鞋,往里走,沾着别人生活痕迹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客厅上就有一件衣服乱扔在那里。
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但按照苏姨的习惯,她总会第一时间,把用过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些乱象,显然都是苏姨住院之后才出现的。
江以宁没有继续往里面看。
只看玄关鞋架,她就能猜到屋里的具体情况。
她的房间估计跟鞋架差不多。
只确认了屋里没有人,她就没有再查看下去。
她怕看下去,自己会生气。
而且,是气炸那种,不能让怒火牵着鼻子走,必须冷静些。
不能回房间,她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整理思绪。
发生争执,出车祸,门禁卡和钥匙丢失,显然住在这里的人,是苏季。
虽然不能理解,她
不惜伤人也要住进来的目的,但,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至于怎么处理苏季——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以宁拿出手机一看,是三婶婶白听兰的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了电话。
“喂,三婶婶?”
声音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懊恼。
手机那边顿了一下,白听兰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嗯?是谁惹我们宁宁不高兴了?”
江以宁没打算为了这点小事,惊动长辈。
何况,小辈的事情,让长辈插手,传了出去,对长辈们的名声也不好。
她自己能处理好。
清了清嗓子,她让声音柔软一些:“没有啊!三婶婶找我……”
白听兰打断她的话,“宁宁忘记三婶婶做什么的了,三婶婶有点伤心呢。”
“……”江以宁懊悔地轻叹,“我记得,三婶婶是心理咨询师。”
最擅长洞察人心。
接电话前,她应该先调整好情绪。
白听兰执意要问:
“小乖乖记得就好,跟三婶婶说,是谁惹事我们宁宁不高兴了?”
大有一副“我去教训那个不长眼”的气势。
江以宁只好说了实话,“只是东西被人弄乱了,有点儿不爽,三婶婶,我自己会讨回来的。”
白听兰一听,便以为
是学校里的事儿。
同辈争吵,长辈的确不好插手,便叮嘱了几句。
“要动手的话,你自己不要出手,这种粗重功夫,让你几个哥哥去干,保证揍不死那个坏蛋。”
江以宁“噗”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
小事揭过去,白听兰把话题转回到打电话的目的上。
“宁宁到家了吧?”
昨晚江以宁有交代过飞机的时间,所以她算好小姑娘差不多吃过饭,回到家了,才打的电话。
“到了。”
“一会儿我和你四婶婶过去你那边,给你送些东西过去。”
现在的孩子不会过日子,吃喝大多都在外头。
白听兰想着,周末要去孩子的小窝,总得准备些油盐柴米,省得到时候要用什么都没有。
江以宁想了想,“三婶婶把清单给我,我会买好的,您和四婶婶就不用麻烦跑一趟了。”
一会儿换锁师傅和家政就要上门,她不太想给长辈们看到家里一团乱。
虽说她好些天都没有回来过,有些脏乱无可厚非。
“不麻烦,我们这不是闲着找点事儿做做么?”
江以宁劝不住,只得应了,“那婶婶你们晚些再过来?”
“也好,我们晚些过来,和宁宁一起吃晚饭。”
“好啊!”
白听兰
交待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
暮南带着一个老师傅过来了。
老师傅过来之前已经问清楚要换的是哪个门,开了门也没有进去,直接放下工具就准备工作。
这位老师傅是小区物业专门雇佣的,对这小区里的门锁熟得很,三两下就把旧锁拆了下来。
江以宁去厨房给老师傅拿瓶水。
一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头便是一阵疼痛。
要是让长辈们看见,非骂死她不可。
大多数家长都会限制自家孩子吃零食,江以宁也一样,甚至把控得更严厉些。
原因无他,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根本吃不得这些东西。
现在身体好了,长辈们是放松了些,她偶尔喝喝奶茶吃些果糖,他们倒不会再说什么。
可,这冰箱里的绝对是致骂量。
必须处理掉。
拿了瓶被挤到角落里的矿泉水,江以宁走出厨房。
老师傅接过水道了谢,没有喝,放在旁边,继续干活。
暮南走过来,“家政晚十分钟到。”
“好的。”
就拿瓶水,说几句话的时候,老师傅就把门锁换好了。
新锁依然小区里统一用的密码+后备钥匙配置。
老师傅简单地说了下重置密码的方法
,留下后备钥匙,就提着工具离开了。
换锁的钱,记在物业帐单上,到时候统一划扣。
老师傅前脚刚离开,家政后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