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半跪在地上,男人身上仍带着股令人不敢违逆的气势。
对上他的眼睛,江子谦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呆愣骇然地看着对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说一遍。”
男人声音不大,声调低沉而冰冷,几乎将周围的气温降低了几度,在场所有人识相地收敛起一切声响。
江子谦抖了抖,已然认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是暮家暮三爷!
他怎么会和……江子谦眸光闪烁,视线不断地在男人和江以宁身上来回转,脸上神色难掩震惊。
没了噪音源,暮沉继续给自家小姑娘抹药。
抹完药,把药瓶收回小药箱里,手一探就拿出一卷纱布。
江以宁哭笑不得,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
“不用的!涂点药就行啦!”
她的伤甚至连伤口都称不上,缠纱布太夸张了!
暮沉抬头,正要说话,一抹耀眼的白突然闯入眼底。
小姑娘为了坐着方便,把外套的拉链拉开了,里面是那一身米白色的礼服裙。
V字领口,弯腰便……
一瞬间,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崩塌了似的。
暮沉咬着舌尖,长臂一推,将小姑娘往后推去。
“坐好!不许弯腰!”
声线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说完,男人就收回手,继续将纱布缠到她白嫩纤细的脚腕上。
后背撞到沙发的靠背上,江以宁脸上划过一抹茫然。
视线转了转,忽然就反应了过来,暮沉是什么意思。
瞬间,江以宁整个人呆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他、看、到、了。
而且!还是她自己不小心在人家面前露出来的。
相比起以前,她在这男人面前犯下的所有窘迫丢人的行为,更为严重!
本以为刚才卡到脚,丢三落四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还有更丢人的。
不,不对。
这已经不能用丢人来形容了……
震惊之后,羞窘疯狂上涌,几乎要把她淹没过去!
江以宁想捂脸,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脸颊滚烫滚烫的,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此时自己的脸有多红。
还好,下一刻,有人跳出来,帮她转移了注意力。
江子谦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暮三爷和江以宁动作亲密的样子,身边的女人就先发难了。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说几遍都行!年纪小小,不三不四,不要脸跑来跟男人开房!说她又怎么了!她要是行为端正,还怕被人说吗
!
刚才那笔账还没算呢!这只白眼狼还让野男人打她的哥哥!孽障!我们没当场打死她就算不错了!丢死个人!你必须给子谦跪下来!当众道歉,不然这事没完!别当江家人是好欺负的!”
江子谦等反应过来,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晚了。
“陈慧!你给我闭嘴!”
他倒吸一口气,慌张地把人拉到身后,凶狠地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随即,换了张讨好试探的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暮、暮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认识我们家以宁?”
陈慧跟了江子谦有一段时间,对四九城上流社会了如指掌。
看见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便猜到这个白西装男人不简单,再听江子谦说“暮先生”,心底一惊,哪里还敢再闹?
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她只敢缩在江子谦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那位传说中的暮三爷。
真帅,比江子谦帅多了。
而且还很温柔,江子谦都没有托过她的脚呢!
她有些后悔刚才说了那些话。
暮沉在小姑娘的脚腕上打了个活结,又动作轻缓地将她的脚下,没有给她重新穿上鞋子,低声对她说了句“等一下”,这才站了起来,看向一直吵闹的
男女。
“你是谁?”
江子谦有些受宠若惊,一边报上自己的姓名,一边慌乱地翻找衣兜,找出自己的名片盒,抽出一张给暮沉递过去。
“我姓江!江氏医疗集团的江子谦!”
顿了顿,余光看了江以宁一眼,又补充道:
“是以宁的哥哥!刚才都是误会,就是看到以宁这么晚没有回家,我作为哥哥的,太过担心才昏了头,说话有些重,我没想到以宁是和暮先生您在一起。”
暮沉的目光冷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名片。
“哥哥?”
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屑。
江子谦脸色一僵,忍着尴尬把名片给收了回去。
换是别人,他早就翻脸了,但眼前这个男人,是暮氏国际的暮三爷。
他得罪不起。
“呵呵,正确来说,我们是堂兄妹,我是以宁的堂哥。”
暮沉偏头,看向自家小姑娘。
江以宁明白他的意,微微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关系。
她的堂哥有五个,但没有一个叫江子谦。
江子谦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也不蠢,自然看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
他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
“以宁!你不要任性!”
江以
宁懒得理他,抬头看向暮沉。
“手机拿到了,暮哥哥,我们回去吧?”
江子谦深吸口气,强压下胸口里不断冲撞的暴怒,看了眼暮沉,再一次搬出江家的长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管你,但是,你还小,才刚成年,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的哥哥,既然遇上,我就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今晚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我会跟姑祖母汇报!”
江以宁抿紧唇瓣。
“随便你。”
瞒着家人,没有说和暮沉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