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一鸣还没坐热椅子,就被孙鹏叫到了办公室。
“一鸣,我昨晚已经见了葛市长,他十分重视这个事情,要求我们立刻组织人到沿江县实地考察,并立刻帮助当地政府建立健全有效的防震减灾措施。”
“领导,我觉得我们越快出发越好,时不我待呀。今天早晨,我看了昨晚的数据,不容乐观。”
地震数据测量不是简单地搜集数据,最重要的是根据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和预判。
赵一鸣根据有人观测站和遥测台网传来的数据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绕岭山区的地层应力变化频繁,地磁曲线反复,这些都说明,当地的情况不容乐观。
当然,平时数据也会出现一些反复。
赵一鸣没有这么关心的原因是,那些数据异常并不代表会立刻发生地震。
而最近几天的数据异常,则完全可以肯定过几天会地震。
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
孙鹏点点头,脸色很是沉重。
赵一鸣不知道,今天早晨一大早,他就跟书记陈晓东汇报了绕岭山区的情况。
陈晓东是党组书记代局长,妥妥的一,把手。
按理说,陈书记应该对这个事情很上心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陈晓东不是很热情。
没有一,把手的支持,这个事情做起来会束手束脚。
他想了想,点点头,道:“一鸣,这个巡视小组,必须有你,让鄙人去我不放心。这样,你先做好准备,我这边向陈书记汇报一下,争取尽快出发。”
赵一鸣并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棘手的地方,毕竟,只要排除这个巡视小组,就是给各位领导增添政绩。
所以,他立刻回到办公室做准备。
谁知道,过了没有一刻钟,王友明竟然叫他去一趟局办。
一进门,他还没打招呼,王友明就笑着站了起来。
“一鸣呀,你来局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局里的最高学历,领导们对你可是充满了期待,你明白领导们对你的一片苦心吗?”
赵一鸣瞥了一眼这家伙头上那股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头顶的晦暗之气已经向黑气转变,也就是说,王友明的霉运就在眼前。
别说跟王友明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是没有任何
“王主任,请问您什么意思,直说好吗?”
王友明脸一沉,似乎想发脾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换上一副笑脸。
“来,别站着,咱们坐下说,一鸣呀,你是地质方面科班出身,各位局领导对你十分重视,希望对你着重培养。以后有什么事情呢,不要随便向什么人汇报。一定要走走脑子,你说是不是?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总想着谋权篡位,这很不好。你可不要被人蛊惑,走上弯路,”
王友明只是个办公室主任,虽然是党组成员,但毕竟只是个正科级。
他这样说话,是僭越了。
再直白点,孙鹏怎么也是个副处,他一个正科在背后编排一个副处,真的很拎不清自己吃几碗干饭。
哪怕在陈晓东面前,他也没资格这样说孙鹏。
“王主任,您的意思我不明白,我觉得向领导汇报我的工作,这是我分内的事。要不这样,您告诉我,我要向谁汇报工作才对呢?”
地震局是个冷门单位,一个局长,一个党组书记,两个副局长。
一般来说,陈晓东书记只管党建工作,不管局日常业务。
常田局长管日常行政和正常业务开展,分管局办。
常务副孙鹏协助常田管理局相关工作,分管地震业务科。
副局长孙宝利分管抗震减灾科。
但常田完全架空了孙鹏,跟孙宝利、王友明一起,将局里所有工作都抓在手里,就连陈晓东都不怎么管事儿。
常田去世之后,孙宝利和陈晓东立刻上蹿下跳,开始了各种活动。
尤其陈晓东,因为搭上了常务副市长杜斌的路子,所以,一直想要书,记、局,长,一,肩挑。
很显然,王友明,抱,上,的就是,陈晓东的大,腿。
他要求赵一鸣。汇,报工作的对,象,肯定是陈晓东。
可王友明,再怎么嚣,张跋,扈,可也不敢,公,开,说让赵一鸣去,向,陈晓东,汇,报,工作。
他沉着脸,有些火刺刺地道:“赵一鸣,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告诉你,这地震局,天翻不了。如果你识相,领导自然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不懂事,可别后悔。”
“我赵一鸣为了工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王主任,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王友明阴沉着脸,阴鸷地看着赵一鸣,再没说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王友明通知党组成员开会。
地震局党党委共七个成员,分别是书记、局长、两个副局、局办主任、两个科室负责人。
陈晓东当仁不让,在中间坐定。
他看看坐在两侧的各位局领导,道:“常局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带领我们做出了许多成绩,却英年早逝,实在让人遗憾、痛心。”
这是常田去世后第一次局党委会议。
就在大家以为陈晓东会带着大家默哀时,没想到他话题一转,道:“上级领导让我暂代局长工作,让我倍感压力,诚惶诚恐呀。”
这家伙深谙心理战术,话说到这儿,不上不下的,竟然闭嘴不说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末,轻轻呷了口。
然后,他小心地放下杯子,还轻轻盖上了杯盖。
其实,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用余光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他就是要立威,就是要震慑某些人。
“有些人不想着如何开展工作,反而急于跟市领导拉关系,套近乎,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位置,什么身份?组织性纪律性哪儿去了?越过局领导,直接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我想知道,这样的同志到底安的什么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