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血,是血的味道……”
“香啊,真香啊……想要全部吃掉……”
“血肉,骨头,全部全部吃掉!”
冰寒刺骨的气息吹过脸颊,随后是耳朵、脖子,杜风打了个寒颤悠悠醒转,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挣扎,但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被锤子砸过了一样。
“我的!都是我的!”
趴在身上的东西窃窃私语着,然后杜风感觉无数双手在自己身上撕扯。
“是我的!”
“我的!”
好几个阴冷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像在争吵。
随后撕扯感加剧,杜风身上锐痛不断,像是被无数刀片划过。
但不过片刻,她身上的东西就突然凄厉地惨叫起来。
“啊!不是食物!不是食物!”
杜风被疼痛和惨叫搞得头疼欲裂,终于是强撑着睁开眼睛。
“醒了!可怕的东西醒了,会被吃掉的!快逃……”
杜风眼前闪过数道模糊的影子,然后身上陡然一轻,阴冷的感觉也慢慢散去。
她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子,想看清那些影子,但周围已经陷入一片安静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杜风晃晃头,只当是自己的又一次幻觉和幻听。
意识彻底清醒后,她才发现自己趴在了地上,周身疼痛,像被车压过一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回想之前的事,但因为剧烈的头疼,只能想起一些梦境一般的零散画面。
我在哪?
杜风吃力地撑起身子,身后一块板子哐当一声滑落在地,杜风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那块木板,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消失的记忆突然全部回到了脑袋。
对啊,这里是外面,刚刚有两个人要把我砌进墙里……
杜风记起了自己为什么在这,但之后的事情却有些模糊了。
嘴巴上的封嘴胶带勒得她很难受,杜风下意识抬手去扯开了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束缚手脚的布袋子都被利器划烂了,连带着她的身上、手上都割出了许多渗血的小口子。
这是那两个人干的?
杜风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但周围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看到,地上的水泥和砖头还摆在那儿,而杜风原本的位置还留着砌了一半的砖墙,但已经塌了个大缺口,看样子是她摔倒时压塌的。
而那两个人踪迹全无,像是从没出现过。
杜风呲牙咧嘴地撑着地爬了起来,一团粘在她肚子位置的东西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杜风定睛一看,是一只羽毛凌乱带血的死公鸡。
她沉默片刻,然后似乎又想起了点什么,但是只要一细想,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似乎在阻止她回想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呢?
杜风茫然地迈开脚走了几步,然后下一秒就踩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因为被带出来时根本没穿鞋,她光着的脚能很清晰的感觉出来那是一种黏糊糊的液体,触感让杜风一阵恶心。
她低头弯腰看去,这才发现脚下有一大滩接近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因为光线太差,所以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血吗?
杜风想到了刚刚的死公鸡。
但是一只公鸡能流这么多血吗?
杜风有些怀疑。
她嫌弃地挪开了脚,捡起地上的破袋子仔仔细细擦了下,然后开始在周围找起了出口。
好在这个地方的出口并不难找,转过几个柱子之后,就看到了挂着破烂“安全出口”指示牌的楼梯口。
杜风站在黑洞洞的楼梯口,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了血的病号服和脏兮兮的光脚,却开始有些犹豫。
她原本想的是去找警察,但是过往的一些经历告诉她,警察对她这样的一个精神病说的话,根本不会当一回事,到时候只会把她又送回精神病院或者杜家。
但很显然,不管是精神病院还是杜家那边,都是开开心心把她“卖掉”的,如果她再被强制送回去,那就是羊入虎口。
那能去哪呢?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杜风又去哪躲起来?天下之大,但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处?
仿佛是为了衬托杜风的一无所有,黑漆漆的楼梯口吹过一阵寒风,充满了腐旧的霉味,让人不由得心生凄凉。杜风盯着黑暗发着呆,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多年的囚禁早已让她麻木,丧失了最基本的情绪反应能力。
楼梯口的风很快就停了,霉味却越发浓重起来,杜风头也疼身上也疼,闻了这股霉味更是感觉头晕脑胀。
最后她决定还是先出去再说,毕竟之前的两个男人不知所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到时候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楼梯口的阶梯上下皆通,看样子这里并不是一楼,杜风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下楼。
楼道里没有任何能透光的窗口,能见度几乎为零。杜风摸着扶手一点点往下,整个空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了约莫十分钟,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杜风的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但是想到都走了这么久,总不能再掉头回去,她就还是一刻不停地继续往下。
按照常理来说。楼梯到了一楼之后总会有些变化,要么是楼梯结束突然变成平地,要么是光线变化。
但是杜风走了这么久,脚下的楼梯也没有丝毫变化,周围的环境也依然漆黑不见五指。
杜风有些不安,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摸索前进。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变化的情况下,杜风再次感受到有风吹过,和她在进入楼道前感受到的差不多,带着浓浓的霉味,以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