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咱的孩子呢?”说话之余,明亮的眼睛四处搜寻着孩子的踪影。
“这呢这呢,咱娃也不知道咋了,事到没事,就是醒不来。”芦二令说话间便把孩子抱到了女人眼前。
女人俏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下来,伸手接过芦二令手中包裹着的孩子,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好半天也移不开眼。
“雀芝,你昨天是咋了,倒在那芦苇荡里,娃到现在也没醒来。”芦二令见雀芝如此,忍不住问了一下。
叫做雀芝的女人蹙了蹙眉头,不由得细细回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咋了,昨天就如往常一般,我在河边洗衣服,刚洗好呢就往家里走。半路肚子疼的厉害,一下子站不稳脚跟就往旁边芦苇荡里栽去了。刚躺下没多久,孩子就出来了,出来了也不哭安安静静的,我本来正要高兴呢,一下子觉得天在转,地也在转,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女人正说着看向门外的芦苇荡,却见入眼皆是猩红,甚是诡异,不由得身体颤了颤。
回头问芦二令:“令郎,这是怎么回事,我昨个没流这么多血吧,咋这些芦苇都变红了。”
芦二令摸了摸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俺也不知道这是咋了,早上去收鱼的时候可给我吓一跳,刚才镇上的老大夫也说了啥。这一切都是咱娃引来的,让我去水溪村东头找胡先生来看看来着,我还没来得及去呢,你就醒了。”
这小竹屋也不大,就仅仅一张床一些柜子,这夫妻俩平日做饭还是在外头,整好了就在堂屋里的小桌子吃,可见这家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
这夫妻俩平日里和和睦睦,雀芝是水镇嫁过来得,还上过私塾,生的也是温文尔雅俊俏的很。芦二令却因常年打鱼,晒得黝黑,长相普普通通,人都说芦二令娶得如此好媳妇,那是祖上烧香烧的多了。
“令郎,热些吃食与我,你便去忙那老郎中吩咐的事吧,我抱着孩子在家看着,你要早去早回,我怕孩儿这情况撑不了多久啊。”雀芝扒拉着包裹里的孩子,见他怎么也弄不醒,便抬头跟芦二令说道。
“好嘞!”
芦二令是个本分人,想来也是很听媳妇的话,立刻就跑去在头,把早上做好的吃食外热一热,端了进来。
一碗香喷喷的鱼汤就捧在芦二令的手里,他甚至还吹了吹,这才端向前道:“雀芝,早上做好的鱼汤,正热乎着呢,你瞅瞅还要啥不?”
雀芝轻轻摇了摇头,指着床头的竹柜说道:“到这吧,我自己喝,你抓紧去找胡先生,给咱瞅瞅孩子,可别忘了郎中的银两,记得给他付去。”
芦二令听闻点了点头,从衣柜上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拆开来。
这布包里包着他这半辈子打渔换来的银钱,虽都是些碎银,可也攒下了二十来两。
他从中拿出了一块,掂量着大概有个一两左右,揣在了麻布衣的口袋中,再用绳子仔仔细细地将布包包紧并放回了原处。
“婆娘!俺走了,你好生吃着,等俺回来。”说着将口袋扎紧防止银两掉落出来,便急匆匆出了门。
雀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令郎还是这般急躁,不知我这孩儿何时能醒来,这般异象也不知是好是坏,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想着她将孩子放到了一边,端起鱼汤小心地喝着,忍不住点了点头,令郎做的鱼汤还是这般好喝。
另一边,芦二令去到镇上找了老郎中的济世医馆,找他抓了几副药,连着看病的钱一起给了。
拿完药就马不停蹄地往水溪村赶,待到了水溪村,芦二令戴着一个路人就问:“你知道胡先生家在哪儿不?”
那人一脸懵就往村东头一家木房指去,芦二令匆匆忙忙就往那边走。
待到了木房门口,就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就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吧嗒吧嗒的好不享受。
“胡先生!你可就是胡先生?”芦二令向来毛毛躁躁,大大咧咧就打开了半掩着的院门,往里走去。
胡先生拿开了手中的旱烟,抬头看向芦二令:“你是?”
“俺叫芦二令,是水泽村的一家渔户。”芦二令刚做完介绍,便将家里孩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白胡子老头,唯独没有说那一片赤红的芦苇,怕胡先生不敢过去看。
“看来不算晚~不算晚~老夫这就陪你走一趟吧,哈哈哈~”白胡子老头似乎对这件事情早有预料一般,乐呵呵就跟着芦二令往水溪村走去。
待到了水溪村已是日落半山,芦二令与胡先生一前一后走着,快走到小竹屋时胡先生径直停下了脚步。
芦二令见先生停在那片赤红的芦苇荡前驻足不前,不由得心生疑惑。
只见那赤红的芦苇荡在那夕阳的映照下变得格外妖艳,摇摇晃晃如同被血水刚浸泡过一般。
只见那胡先生突然脚步开始颤抖,缓缓朝着小竹屋走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不对!不对!”
“怎会如此!老夫算得当有天上星下凡,应为吉星高照,百兽齐鸣。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见胡先生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近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门前。
砰!!!!!
小竹屋的房门近乎是被撞开的,巨大的声响将床上的雀芝惊醒了过来。
却见那胡先生身子近乎瘫软,无力地倚靠在门上,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