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至半梦半醒间。
颜姝宁猛然惊醒,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熟悉的痛感,她差点儿都忘了,今日就是朔月之夜,难怪她昨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忘了什么。
颜姝宁下意识的蜷缩住身子,想用这样的姿势减轻一点儿蚀骨之痛。
但是毕竟是魂魄撕裂的痛感,这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让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腰上环着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颜姝宁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作,避免把殷寒咫给吵醒。
像是感觉到旁边人的不安。殷寒咫下意识在她腰上摩挲了两下,安抚性的轻拍了拍。
颜姝宁手指死死的攥着身下的床单,指甲逐渐变的纤长,眸光逐渐变成了赤色。
不能,不可以。
颜姝宁在心底告诉自己。
必须要尽快逃跑,不能让殷寒咫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不然她一定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
可是腰上的手太过牢固,颜姝宁挣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
“殷......寒咫。”颜姝宁压抑着声音。
“......嗯。”殷寒咫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你的手松一下。”颜姝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现在她看到殷寒咫的脖子就想直接咬上去,更别说他的呼吸还若隐若现的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说完这句话,殷寒咫的手居然真的松开了,翻身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颜姝宁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从他上面下了床,随手捞起一旁的一件长袍,步伐有些踉跄。
屋外的雨还在下,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暇顾及,直接走进了雨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殷寒咫才醒过来。
他下意识揽了一下旁边,只触碰到空荡荡的床板。
殷寒咫愣了一瞬,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外袍少了一件,穿走了一双自己的鞋。
殷寒咫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么早就跑了,也不觉得自己穿了大了很多的鞋子,做贼心虚。
应眠前来的时候,他家殿下正一身里衣站在廊下,像是感觉不到凉意,甚至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
“殿下,我去给您拿件衣服?”
“不用。”殷寒咫淡淡道,“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应眠知道他家殿下口中的人是谁,回禀道,“大约卯时三刻,暗卫说娘娘回到秋晨阁的时辰刚过卯时,不过娘娘走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慌张,连伞都没有拿。”
殷寒咫脸色暗沉下来,“淋着雨走的?”
“是。”应眠道。
殷寒咫叹了口气,“让厨房煮一下姜汤给夫人送过去,一定看着人把姜汤喝完。”
应眠道,“是。”
最后,姜汤还是没有喝成,因为颜姝宁躲的像只鹌鹑似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应眠每日去向他家殿下回禀,都觉得自己在面对着自家殿下的眼刀子。
不过这次好在,每日青时送进去的吃食,倒是安安分分的都吃了,不至于让青时怀疑她家小姐又是在闹绝食。
相比于前几次的反噬,这次颜姝宁已经有了准备,最后一天的时候,指甲和瞳孔已经能恢复到正常的形状和颜色。
颜姝宁让青时去请了大夫,装出一副自己不过是病了几天的假象。
不过大夫前脚刚送走,后脚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殷寒咫前脚踏入秋晨阁中,后脚就听到了颜姝宁的笑声,中气十足,没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殷寒咫:“.......”
颜姝宁在荡着秋千,月光瞥到了门外石化的人影。
殷寒咫转身欲走,结果下一秒就被人叫住。
“殿下。”颜姝宁淡淡的开口,“都来了怎么又要走?”
殷寒咫转过身,上下看了她一眼,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状态还算是不错。
“王妃不是生病了?”殷寒咫看了看秋千的方向,“本王倒觉得王妃气色不错。”
“哪有。”颜姝宁眼睛都是亮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臣妾确实是生病了,相思成疾,殿下可有法子医?”
这张口就来的本事让殷寒咫一阵无奈。
“本王这几日会比较忙,你若是有何事想做。可以吩咐应眠和府中暗卫,不可擅自主张。”
“嗯?”颜姝宁疑惑,“殿下这几日有何事要做?”
殷寒咫没有隐瞒,“过些日子,柱国大将军回京,本王奉旨去操办相关事宜。”
颜姝宁愣住,嘴角忍不住轻轻滚动了一下,“......柱国大将军?”
这几个字在颜姝宁脑海里反复横跳,就好像刻在脑子里的东西,突然冲出来占据了整个大脑。
殷寒咫见她怔愣的空当,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认识柱国大将军?”
“没......”颜姝宁咽了口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就是听着很耳熟,可能大将军美名远扬,令人钦佩。”
“嗯。”殷寒咫绕了一下她耳边的鬓发,“这几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让应眠来找我。”
颜姝宁淡淡的应了一声,“行,殿下你去忙吧,我保证,这几天我一定安安分分的哪里都不去,行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如今与殷寒咫的相处方式,倒是更像一对相爱甚笃的爱侣,会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焦急,但是却又差了一点儿什么。
比如信任。
就像殷寒咫不会相信颜姝宁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一样,颜姝宁也不相信殷寒咫真的相信了她。
万芳阁中,青时怯懦的拉着颜姝宁的手臂,轻声问,“小......公子,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颜姝宁穿着一身束发男装,怎么看都是一个绝色的美貌公子,不少的姑娘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颜姝宁比了个飞吻过去,引得一群姑娘害羞的躲到一边讨论她去了。
颜姝宁笑了一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