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罪恶的红木箱子还是被颜姝宁塞到了衣箱的最底下。
砰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保证它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殷寒咫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给箱子上了锁,从身后拥着她,颇有些遗憾的开口,“张夫人的好意,晚晚就如此糟蹋了,岂不是可惜?”
颜姝宁冷哼了一声,“殿下若是觉得可惜,倒是可以自己拿去解闷儿。”
今日宫里派了人来,司徒羽邀颜姝宁去宫中小聚。
殷寒咫拍了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婢女,身着普通宫女的装扮,不过颜姝宁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个年久习武之人。
“殿下,娘娘。”那婢女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是云溪。”殷寒咫淡淡道,“以后你出门,让她跟着你,我也放心一下。”
殷寒咫身边的人自然没有无用之流。
颜姝宁自上而下淡淡的瞥了那婢女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下一秒,她猛的出手,挥其一掌,毫无预兆的砸了过去。
云溪反应极快,翻身拦着她这一掌,防守的姿态,并没有带着攻击性。
可是颜姝宁手下却没留情面,招招进攻凌厉,云溪被逼节节败退,渐渐的也开始出招。
颜姝宁勾了勾唇。
两人的内力碰撞出极强的震感,殷寒咫淡淡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出招。
云溪武功不弱,能接的下颜姝宁的攻势,底子自是打的极其牢固的。
不过颜姝宁并没有手下留情,云溪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最后一招,还是没能接的下颜姝宁的一掌。
内力猛的震开,云溪趔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她有些惊诧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颜姝宁却是身形未动,面色冷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属下无能!”云溪跪地,这一拜,自是向殷寒咫请罪。
她自视甚高,本来觉得护佑王妃一事对她来说不过小题大做,不过此刻偏偏打了她的脸,居然连自家王妃都未赢过。
“起来吧。”头顶传来殷寒咫的声音,“若是真的比起武艺,连本王都不一定能赢的过她。”
那语气里带着些许微末宠溺的笑意,云溪方抬头,就望见她家殿下伸手揽上了王妃的腰,急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颜姝宁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淡笑,“云溪本事不错,殿下真的舍的将她交付于我?”
殷寒咫勾了勾唇,“本王若是不舍得,王妃愿意放手吗?”
“自是不愿。”颜姝宁伸手将云溪搀了起来,目光尽是欣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殿下既然应允了,那之后云溪便是我的人了。”
云溪恭敬的向颜姝宁行了一礼,自刚刚交过手,她现在已经发自内心的对颜姝宁心悦诚服。
没有一个习武之人不敬佩强者,她自然也一样。
颜姝宁扶起她,“不必跪我,我从不喜人跪拜,你膝下有更应该跪拜之人。”
殷寒咫淡淡的看了云溪一眼,“从此以后,你便在王妃身旁护卫,无论何时,不离方寸。”
云溪心甘情愿的领命,“属下牢记此令,生死不论。”
.......
宫道之上,车马轮轴发出轰隆的声响,传至马车内倒是极其的催眠。
颜姝宁斜倚在马车上,懒懒的打了个盹儿。
她穿着一身湖蓝的宫装,眉间画着精致的细钿,艳丽的眉眼自是多了一分清冷孤傲之意。
青时倒是见怪不怪,不过落在一旁的云溪眼中,自是不同。
她还记得方才自家王妃一身妖艳的红衣与自己交手的模样,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世间美人众多,不过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他们王妃一般绝色的女子。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颜姝宁淡淡的看了过来。
云溪立马正襟危坐起来,双肩崩的很紧,整个人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警惕性极高。
颜姝宁笑了起来,一双凤眸眯起来,像盛着漫天星光,语气浅淡温和,“云溪,不必如此警惕,你现在是我身边的婢女,如此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云溪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目光落在了颜姝宁脸上。
“小姐。”一旁的青时小声的提醒,“......脖子。”
她方才的目光也一直放在了云溪身上,现下才注意到自家小姐脖颈上的一抹殷红。
云溪也低了一下头。
她于暗卫多年,从来见到殿下都是冷若寒冰,如九霄之上狠厉的孤鹰,不近人情,又冷漠无心。
他眸中从来没有过一丝温情,哪怕是脸上带着的笑意,也时常令人毛骨悚然,她甚至也一直以为,他们殿下却如外界所传,自是无心无情之辈。
不过她方才所见,皆非虚妄。
他们殿下对王妃眸中散不去的温情笑意,甚至于分别前强势而狠厉的柔情,都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青时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家小姐白皙的脖颈,忧心道,“这可怎么办是好,马上就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这痕迹如何遮一下呢?”
颜姝宁伸手抚过脖颈那一处殷红,低声笑了笑。
殷寒咫这个家伙,倒真是霸道的想要宣布归属一般,明明知道她要进宫,还故意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好警告别人勿要触碰了他的底线。
“小姐,不如奴婢先下去买些香粉给您铺一铺吧,离得远些便看不太出来了。”青时提议道。
“不必了。”颜姝宁拦下她,“不过一个痕迹而已,不用麻烦,皇后大度,自是不会说什么的。”
而且......
颜姝宁笑了一声,殷寒咫既然费尽心思如此,存了什么心思颜姝宁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如愿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