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碗中溅起一阵涟漪。
时间一点点过去,碗中的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色,
颜姝宁毫不在意的用纱巾包住了奚冉秋的手指,吩咐道,“把这碗血水拿去火炉上煮着。”
青时小心翼翼的端起那碗放在了一旁的火炉上,颜姝宁抽出手帕擦了擦手,不消片刻,那碗中殷红的血色竟神奇的一点点变成了黑色。
“小姐,这.......”
颜姝宁神色倒是平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是蛊毒。”
“蛊毒!”一旁的婢女叫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失言,低了声音问,“那这蛊毒是从何而来的?”
颜姝宁哼了一声,这芳月阁里不就住了一个会蛊毒的人吗?
“无从追查。”颜姝宁站起身,“此事不要张扬,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半个字,本宫自是不会放过。”
经此一事,自然是无人敢忤逆颜姝宁的命令,纷纷应是。
正巧这时,青时派去宫里请太医的人也回来了。
隔着帐子,那太医给奚冉秋把脉,手指挪动间,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如何了?”颜姝宁开口问。
那太医向颜姝宁行了一礼,“侧妃娘娘的脉象很是奇怪,初步看来,应是寒气侵体之症,又像是热症,总之十分的奇特。”
颜姝宁道,“那现在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那太医叹了一声,“奇的就是,我观侧妃娘娘脉象,居然有恢复之状.......如今看来,倒是个好兆头。”
颜姝宁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大人上心,王府喜事在即,如此关头,万不可闹出事来。”
“啊,这是自然,娘娘放心。”
颜姝宁刚出了门,迎面便撞见了宓尔从偏殿中出来,两人对上视线。
宓尔看了看她,忍不住勾唇轻笑,“王妃娘娘还真是贤良大度,竟有心为了共享自己夫君的女人请了太医过来,要是我,定然巴不得看着她一死了之。”
颜姝宁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含笑凑近她。
温热的气息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度,宓尔咽了口口水。
颜姝宁不紧不慢的在她耳边道,“所以啊,无论你再如何,也只能做一个卑微的妾室,被我踩在脚下,永远也翻不了身。”
平静的宣告远比歇斯底里更加有震慑力,有一瞬间,宓尔甚至觉得,颜姝宁已经看透了全局,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没有什么是能让她惊慌失措的,包括自己爱的人要娶别人,也不足以在她心里引起任何波澜。
不过只有这一瞬,宓尔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退后一步与颜姝宁拉开了距离。
“明日便是我与殿下的大婚之日,希望姐姐届时还能有如此气魄。”
颜姝宁笑了一声,“你大可以瞧瞧。”
府中到处一片喜色,可惜大雪洇湿了廊下挂着的红菱,在风中吹着,却佁然不动。
不远处落下几只飞鸟,颜姝宁站在堂下,心有所感的抬了抬手臂。
不过片刻,一只雪白的鸽子自窗边扑棱着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是她和万花阁往来的固定方式。
颜姝宁关了窗,碾碎了半块儿点心让它吃着,从鸽子的腿上取下绑着的圆环。
信纸上只写着几个大字:【午时,万花阁一聚。】
颜姝宁于火炉中燃了纸张,心中不免疑惑。
她这几日并未联系过齐司,也没有打听过万花阁的动向,她对齐司这人十分了解,若不是出了什么与她相关的大事,定然不会主动联系她。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颜姝宁都要去一趟万花阁。
按照老规矩,颜姝宁换了一身男装。
看到他们王妃上了马车,府门的暗卫忍不住唏嘘,“看来殿下当真是伤了咱们王妃娘的心,明日殿下娶亲,娘娘心里肯定不好受。”
“是啊。”另一个暗卫道,“殿下不在之时,娘娘也只能去万花阁打发打发时间,如今殿下回来了,娘娘也是如此,实在可怜啊。”
“.......”
颜姝宁可不知道自家暗卫丰富的心理活动,她坐在马车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一方面觉得齐司实在没有由头约她前来,另一方面,总觉得疏忽了何处。
不过还没有容她思考出来,马车已经在万花阁的门前停了下来。
中午来万花阁的客人寥寥无几,于是颜姝宁一下车便很快引起了注意。
那老鸨风情万种的行至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公子是......找人啊,还是来寻个乐子?”
颜姝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找人。”
那老鸨笑了一声,“是和齐公子约好了吧,公子随我来。”
颜姝宁跟上了她,万芳阁很大,兜兜转转的颜姝宁也来了不少回,可是这一次,那老鸨将她领去的地方却不是她常和齐司见面的地方。
“进去吧,公子已经在里面恭候您多时了。”
颜姝宁眯眼看了看面前的门,不管里面的是谁,假借齐司之名找她来做什么,只有进去了才能知晓答案。
颜姝宁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颜姝宁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是她所熟悉的声音。
颜姝宁绕过屏风看过去,窗前一抹淡青色的人影闻声看了过来,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是莫砚青。
颜姝宁皱了皱眉,“莫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莫砚青眸中闪过一分黯然,不过还是周到的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颜姝宁面前。
淡淡的茶香萦绕,颜姝宁端起茶杯于鼻间绕了绕,眯了眯眼,“梅岭雪茶,千金才得这么一小两,莫公子倒是舍得。”
“再好的茶,也配得上你。”
莫砚青笑起来温润儒雅,自有一番君子风范,如朗风润玉,抚人心弦。
颜姝宁放下茶盏,淡淡道,“莫公子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