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浅淡,帐子中只亮了两盏淡薄的烛灯。
颜姝宁走过去,隔着昏暗的光看着他,便更觉得一股难消的渴。
殷寒咫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用被子将人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个头出来。
颜姝宁眨了眨眼,周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喉咙中有些痒,一开口,嗓音里便带着嘶哑,“怎么不多点两盏灯?”
殷寒咫勾了勾唇,放下手里的书,“本就是打发无聊,没仔细看。”
帐外簌簌的风,和守夜士兵铁甲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是独属于边塞夜晚的宁静和安详。
殷寒咫勾了勾唇,抚过颜姝宁的鬓角,“今日可是开心了?”
“当然。”颜姝宁点了点头。
她今日是真的开心,京城再多繁华,迷人眼帘,到底也不如她的战场,这里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归宿,和每一个战士一样,这里有自由,有家国,有希望,有他们可乘的风。
颜姝宁低头埋在殷寒咫脖颈间,湿热的呼吸落他脖子上。
殷寒咫顿了一下,覆上她的后脑,轻笑,“怎么,渴了吗?”
“嗯......”颜姝宁点了点头,埋在他脖颈间嗅了嗅带着一阵痒意。
“别胡闹。”殷寒咫觉得她今日许是有些高兴的过了头,轻抚过她的侧脸。
结果下一秒便被颜姝宁压到了身下。
黑夜里,颜姝宁眸子泛红,眸子中的笑意却是恬淡温和,轻轻舔了舔唇,“殿下可是忘了,如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儿。”
“哦?”殷寒咫绕过一缕秀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王妃想要如何?”
“劫色!”颜姝宁勾了勾唇,俯身凑在他脖颈间。
预料之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颜姝宁在殷寒咫脖子上吻了一下,带着湿润的触感带着身上人的温度。
颜姝宁抬起头,有些遗憾的望着他,“可惜,不能给你留下伤口。”
若是明日让将士们看到他们主帅脖子上带着一个齿痕出现,怕是又要引起一阵议论,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低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力道很轻,像是借着这样过过嘴瘾,离开时连印子都很浅,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颜姝宁的眸子变回了黑色,在黑夜中亮晶晶的。
殷寒咫将人揽回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睡吧,我抱着你。”
颜姝宁闭眼靠在他怀中,轻轻揽上他的后背。
.......
京中万花阁。
钟鸣三声,万花香绢,台上白衣男子抚琴,台下座无虚席,皆是慕名而来。
琴音绕梁,经久不绝,如丝如缕,缠绵悱恻。
楼上雅阁,一男子静静的坐着,焚香品茗,眸中露出一丝赞赏。
曲是好曲,人也是如松如玉,尤其在这风月之地,格外有一番意趣。
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下翻飞,如同潺潺流水珠翠落盘,沁人心脾。
一曲毕,底下传来一阵欢呼和掌声。
“莫公子,再弹一曲吧。”有女子说道。
“是啊,再弹一曲吧。”
京中多少女子都倾慕于莫砚青,不少世家贵女为了求他一曲,散了千金,苦等数月也不一定能等到他的兴致。
殷寒咫收了琴,淡淡的勾了勾唇,“今日便到这里吧,再谈下去,怕是要毁了这琴音,来日再奏。”
“啊?”不少女子遗憾的青山,!“那莫公子下次演奏是何时,可否能与我们说一说,也让我们有个念想。”
“是啊!”
莫砚青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在琴上抚了抚,“兴之所至,自然会再来。”
每次都是如此,莫砚青从不受名利驱使,何时要做什么,怎么做,皆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定。
莫砚青退下了台,前厅又回到了一片嘈杂,而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门外传来笃笃两声轻敲。
莫砚青抬了抬眼,眸子冷淡。
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莫砚青冷冷的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何事?”
“莫公子。”门外侍卫模样的男人冲他行了一礼,“我家公子有请,还请公子移步。”
“我若是不去呢?”
那侍卫淡淡的看着他,“公子若是不去,那请恕在下用些不太礼貌的手段带公子过去了。”
莫砚青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世间还没人能威胁我,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便亲自来见我,不然,我保证他什么都得不到,就算你带我过去,他也活着走不出去这万花阁。”
说完,莫砚青干脆利落的关了房门。
那侍卫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眉头皱了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猖狂之人。
过了片刻时间,便有几人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咚咚咚......
“莫公子。”门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不知公子可愿相见?”
面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的男人淡淡的笑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白衣男子坐在窗边,淡淡的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放在了桌子的对面,比了个请的手势。
景宸淡淡的勾了勾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有何贵干?”莫砚青道。
“久闻莫公子大名。”景宸端起茶杯,冲打算上前试毒的人比了个手势,淡淡的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莫砚青冷冷的哼了一声,“莫某无权无势,公子找我,若是出于钦慕,大可不必如此的阵仗。”
景宸笑了一声,“听闻莫公子聪明过人,有天人之姿,如今得见,果然是如此,不枉我来这一趟。”
描金的折扇在桌子上轻敲了敲,手下搬过来一个箱子,咚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景宸命人打开,里面沉甸甸的放着满满一箱子的黄金。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莫砚青只看了那黄金一眼,便移开了眼,淡淡的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