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宁偷偷摸摸溜回去的时候,殷寒咫还没有醒,背对着她呼吸很平稳。
颜姝宁呼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褪下自己的外衫,正想着自己身上会不会太凉,结果下一秒便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用力抱了过去,被子一掀,将她盖了进去。
殷寒咫用温热的鼻尖蹭着她的,声音暗哑,“回来了,身上好冰。”
颜姝宁呼吸间冒着淡淡的冷气,在黑夜中描摹着他的眉眼,“殿下什么时候醒的?”估计早就发现了他半夜偷偷溜出去的事情了。
“在你刚醒的时候。”殷寒咫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热量从他身上传过来,“去见亓将军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颜姝宁笑了一声,很少看到殷寒咫这副样子,觉得有些新奇。
殷寒咫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嗓音暗哑,“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两个人之前都没有这个毛病,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另一个人不在自己身边,就会从心底涌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颜姝宁在他怀里埋了埋,揽着殷寒咫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好啦好啦,睡吧睡吧,我就在这里。”
像哄小孩儿一样。
殷寒咫笑了一声,“幼稚。”,这样说着,翻身揽着颜姝宁更紧了一点儿,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细语,“睡吧。”
......
与此同时,京城。
二皇子府。
一个侍从从王府暗房中出来,抬步向着内室走去。
咚咚咚。
“殿下。”
屋内淡淡传来一声,“进来。”
那侍从推门而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恭敬的递过去一个细小的竹筒,“翠萍阁那里传了消息过来。”
景宸伸手接过来,拆开信筒,看到上面的字,嘴唇勾了勾。
“殿下,可是得手了?”侍从问。
明黄的火焰燃成一片鲜艳的灰烬,景宸淡淡的拍了拍手,“她下手倒是干净利落,接下来,便只剩下皇帝那边,就该本王出手了。”
不过一夜之间,军备营校兵使在翠萍阁暴毙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在百姓中间议论纷纷,自然而然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混账!”景萧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底下众臣纷纷跪地,无人敢言。
“一个皇城军备营校兵使,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从妓院里抬出来,这让百姓如何看待皇城军队,如何看待朕!”
景萧这次是真的发了火,放下众人冷汗直冒,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关头上前触皇帝的逆鳞。
“韩寺卿!”景萧喊了一声,从下面前列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在大殿中央跪下来,“臣在。”
“事情已经过去两日有余,你们大理寺都查出了什么东西!”
那韩寺卿讪讪道,“禀陛下,根据大理寺查验,王副使的死因是服用了过多的药物导致的暴毙,此事大理寺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是人言可畏,难免会有百姓议论纷纷。”
“那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景萧愤愤道,“下面的人都是死的不成!”
“陛下息怒。”一个大臣上前道,“老臣认为,如今之际,最重要的便是擢选新的副使,毕竟军备营关乎皇城安危,只有尽快擢选新人,才能使百姓安心,流言自然可以渐渐平息下来。”
“老臣附议。”另一个大臣也之前道。
景萧稍稍冷静下来,坐在龙位上,“......那不知各位爱卿有何推举人选?”
一时间,朝堂议论纷纷。
毕竟军备营副使这个位置可是个香饽饽,不过亦是一个烫手山芋,落在谁手里都是一个受人注目之事。
一时间谁都拿不准主意。
“刘老。”景萧挑了挑眉,“不知您意下如何?”
“禀陛下。”刘太保出来道,“老臣认为,新进参将沈砺堪当此任。”
“......沈参将?”
“沈参将文武双全,智勇多谋,确实堪当此任啊。”
“是啊。”
“......”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景萧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口中的那位沈参将,他对那人还有点儿印象,前几年的武探花出身,近几年在皇城备职,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名气,不过倒是没有多少作战的经历。
“沈爱卿以为呢?”景萧淡淡道。
沈砺从人群中走出来,低着头不敢抬,“陛下圣恩,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尽忠职守,护好皇城。”
景萧淡淡的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个沈砺总有一种懦弱,畏畏缩缩。
“其他爱卿都有何异议?”景萧开口问。
放下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无言以对。
景萧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既是如此......那便由沈爱卿担任军备营副使一职,前副使一事,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都给朕压下去,朕不想再听到民间议论纷纷的言语再传到皇城中来!”
韩寺卿讪讪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是,臣一定尽心尽力!”
景宸站在下面,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下了朝之后,宫门外静静的听着一辆马车,沉寂在宫门外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旁边的小门偷偷溜出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看到之后才轻轻敲了敲车门。
“进来。”
那人很快钻进了马车里,恭敬的冲着里面的人行了一礼,“拜见......二皇子!”
“行了。”景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别高兴的过了头,让人逮到了你的错处,便是本王,也帮不了你。”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沈砺讨好道。
景宸伸手递给他一个玉佩,沈砺立马小心的接了过来。
“有了这个,你便可自由出入本王在京中的各大产业,到时候我会找人跟你接头,消息往来,务必要万分谨慎,切不可让人抓住了错处。”
沈砺小心的摸了一下那玉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