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招惹了璟王殿下的后果就是,第二日早上,颜姝宁实在没有爬起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受自己控制的,差点儿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了。
殷寒咫不厌其烦的在她脸上落下低吻,最后颜姝宁实在被扰的没有办法,被子下的脚在殷寒咫腰上轻轻踹了一下,殷寒咫低声轻笑,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出了营帐。
殷寒咫在校场练兵的时候,栈温才懒懒的从营帐里走出来,边境的风冷冽肃杀,尤其是早上,但是这人还穿着一身淡薄的红色金丝锦袍,衣襟半散,露出一片胸膛,格外引人注目。
一时间,校场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殷寒咫注意到了士兵的分心,眉头轻轻蹙了蹙,冷冷的目光落在下面,底下的士兵瞬间不敢再有动作。
栈温从厨子那里大大咧咧拿了一壶酒,懒散的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目光落在殷寒咫的背影上。
不得不承认,虽然如今此人只不过是凡人之躯,但是依旧能看得出他灵魂之下藏着不凡的灵气,这样的人确实难得一见。
栈温冷冷的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若是普通的一个凡人恐怕也入不了小太阳的眼。”
待散了校场的士兵,殷寒咫肩上披着披风,像是没有看到旁边那个招摇的人,目不斜视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栈温笑了一声,抬步跟了上去,“殷将军怎么一见到本君就要走呢,如此见不惯本君,难道是怕本君把小太阳抢走吗?”
带着轻佻的语气,对别人有用,但是放在殷寒咫这里,就是对牛弹琴。
“妖王若是有这个本事。”殷寒咫淡淡的勾了勾唇,“怎么还轮得到本王趁虚而入?”
他说这话的时候,肩上的披风被风吹的微微扬起来,偏头间,一侧脖颈的红痕清晰可见的落入栈温眸中。
那双浅绿的眸子带着的笑意顿了一下,盯着他颈间那片地方像是要将那块儿皮肉撕扯下来,泛着金色的瞳线透着危险的味道,“本君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输过。”
“可是她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你。”殷寒咫丝毫不惧,他站在这场博弈的顶端,颜姝宁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你一个凡人,寿命不过浅浅几十年。”栈温冷声道,“就像此事的事情一样,你注定了帮不了她,只能成为她的拖累,将她拉入地狱。”
殷寒咫眸光微暗,冷冷的瞥过去,“你确实更有能力站在她身边,但是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只要我站在她身边,她便永远不会坠下去。”
“哦?”栈温轻轻挑了挑眉,依旧是那副笑着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如此的话,那便直接杀了你,岂不是更好?”
下一秒,一把泛着银光的妖刀悄无声息的抵上了殷寒咫的喉咙,只要手指轻轻的一抖,刀刃便会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脖颈。
殷寒咫脸色丝毫未变,倒是周围不少人,他们身甚至没有看到那红衣男子拔剑,眨眼间,那刀便抵在了他们璟王殿下的脖子上。
四周人蠢蠢欲动准备上前,但是都被亓闫拦了下来,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别担心。”栈温轻笑着,“本君没有打算就这么杀了你。”
栈温把刀收了回来,眸中露出一分可惜的神色,“你是她要护着的人,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然小太阳怕是要同本君翻脸了。”
“不过本君可以好心提醒你。”栈温淡淡的扫过殷寒咫的脸,像是想从中找出些什么有趣的表情,最后也只是失望的甩了甩手,“你和她不可能走到最后,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殷寒咫冷寒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不劳妖王操心,妖王离晚晚远一些就好。”
说完,殷寒咫便回了主帐,留下栈温一人在原地淡淡的笑了一声,低声念道,“晚晚......”
笑意显在眸中。
“原来叫这个名字。”
从前每每他询问,丌晚却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所以栈温才会小太阳小太阳的叫她。
原来她本来的名字这么好听。
秋风送晚。
晚晚......
......
殷寒咫回了军帐的时候颜姝宁还没醒,白皙的手指搭在床侧,看起来温和无害,只有他才知道这双手毫不犹豫取人性命时的妖艳独绝的模样。
殷寒咫眸中的冷寒渐渐融化,轻轻的坐在床榻边,静静的于暗色中描摹她的眉眼。
方才栈温说的话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却又像是种了一棵怎么也刨除不去的种子,将他心中害怕失去颜姝宁的恐慌一点点扩大。
他确实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凡人的事实,只有在看到颜姝宁的时候,才能抑制住自己骨子里的疯狂和恶劣,想要将这个人永永远远的困在自己身边。
可是若有一日自己真的护不住她的时候,又该怎么去做......
掌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殷寒咫才淡淡的收回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颜姝宁懒懒的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殷寒咫,轻声唤了一句,“殿下?”
殷寒咫“嗯”了一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醒了?”
颜姝宁点了点头,起身靠在他肩上,手指抚过殷寒咫的下巴,“殿下在想什么?”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醒?”
“嗯?”颜姝宁眯眼看着他,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肯定早就起来了。”
“好好好。”殷寒咫勾了勾唇,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怪我。”
如此这般便好,再多的,就成了奢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