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烟,一早儿战地号角低沉吹着飘出很远很远,浓重的雾汽在铁甲上凝成一片水雾。
亓闫看着殷寒咫给颜姝宁系上战甲,犹豫了半日,还是忍不住开口,“晚晚,你真的要跟着一块儿上战场?”
“怎么?”颜姝宁瞥了她哥一眼,“怕我抢你的风头?”
亓闫被她狠狠的噎了一句,不过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你现在这副小身板,能抡得起大刀吗?”
“抡不抡得起,试试不就知道了。”颜姝宁看着殷寒咫凑近的面孔,忍不住勾了勾唇,“再说了,还有殿下会保护我。”
殷寒咫嘴角微微勾了勾,无奈的摸了摸她的侧脸,叮嘱,“自己也要小心些。”
“知道了。”颜姝宁眼里盛着光,踮脚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咳.......”亓闫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腻歪死了。”
颜姝宁将一柄短刃束在腰间,“栈温去妖界取了一些东西,稍后战场上伊浔定然还会派出妖物,吩咐大家都小心些,打不过就跑,栈温会去处理幕后主使。”
“放心,都叮嘱过了。”
殷寒咫攥住颜姝宁的手腕,像是要再叮嘱些什么,颜姝宁看出他想要说什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掌,“放心吧殿下,我不会轻易出手。”
营外军队已经准备完毕,颜姝宁和殷寒咫从营帐中走出来,亓闫翻身上了马,披风在空中划过猎猎风声,亓闫神色冷肃,“出兵!”
战鼓一声接着一声,如同闷雷在耳边响着,颜姝宁攥了攥马缰绳,“吁。”
不远处的战场还残留着残肢断臂,战鼓声鸣,可是伊浔城门紧闭,竟然未派兵迎战。
颜姝宁冷冷的笑了一声,“诱敌深入的招式,伊浔国主还真的以为他拥有那些妖兵就万事大吉了。”
“要再往前走吗?”亓闫皱了皱眉。
“当然。”颜姝宁道,“既然陷阱已经挖好了,不往里跳怎么对得起伊浔国主的苦心。”
“小心些。”殷寒咫淡淡的开口。
“众军听令!”亓闫喊道,“提高警惕,若有不对,及时撤退!”
“是!”
大军越过夏伊河,一步步朝着伊浔的方向行进。
接近伊浔地界,轰隆一声!伊浔的大门从里面呼的打开。
不出所料的,大门方开,里面便涌出密密麻麻的怪物,嘶吼着朝着军队的方向扑过来,带着将人撕碎的架势,席卷雷霆,动作极其迅速。
颜姝宁抬腿挑了手中的长枪,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空手白刃,寒光利剑,血肉厮杀,溅起的血将整片土地染的殷红,凝固成一片暗色。
一黑一红两人身影并肩攻守,殷寒咫伸手揽着身侧之人的腰,转身间避开一个利爪,利剑瞬间刺破敌军咽喉,血液溅到了颜姝宁的脸上,像一朵怒放的红梅。
颜姝宁毫无感情的擦了一下眼角,抬眼望去,于朦胧血色中看到对面的城墙后的一个黑色的人影。
颜姝宁捡起一支长箭,咻的一声朝着那身影扔了过去,在触碰到那身影的一瞬间,那人也偏头看了过来,黑色的斗篷将面容遮了个完全,不过一挥手,那箭便从军中落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找死!”颜姝宁冷冷的哼了一声,手指在唇间吹了个口哨。
四周嘈杂纷乱不断,那口哨声悠扬飘出很远,像是引召传信的飞哨,引得却不是飞鸟。
几乎是一瞬间,天色倏地阴暗下来,一阵阵的阴风带着将人吹离地面的势头,片刻间便涌了上来。
“我靠,哪里来的风啊!”
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一阵阵的怪物嘶吼声从身边传出来,如果可以看见,便能看见那怪物的脸上涌动着膨胀的血管,几乎是一瞬间,便轰的爆开,血从口鼻中源源不断的钻出来。
颜姝宁在风中静静的站着,感到一双镇定的手握上来,下意识的攥住了他的掌心。
天色如同暗夜,颜姝宁的瞳眸一点点泛红,深邃的眸子看向对面城墙之上的人。
原本站在上面披着斗篷的人似是没有料到现在的情形,眉头皱了皱,动了动手中的罗盘,但是无论他怎么动,那罗盘就如同失灵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军师......军师!”旁边凌乱的扑过来一个人,看不清四周的情形,但是手上死死的攥着那人的衣角,“军师,这是什么情况!”
“陛下稍安勿躁。”那人看着还算是镇定,“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障眼法罢了。”
“如此这样......还好还好。”伊浔国君拍了拍胸口,有些担心的咽了口口水。
“是吗?”他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慵懒的低笑,如同恶魔魅惑的耳语,一瞬间,就连旁边带着斗篷的人都愣了一下。
伊浔国君吓的屁滚尿流,拿着手里的短刀,“是谁!”
“啊.......”
从黑暗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两个手指轻轻捏住了那刀刃,可是那伊浔国君握住刀柄,如何也挣脱不开。
“咔嚓。”那声音的主人带着戏谑的声音癫狂的在耳边响起,下一刻,伊浔国君手中的刀刃就像一片枯败的树叶,毫不费力的从中间断裂开,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黑暗中渐渐显出一张妖孽癫狂的脸,像是有趣极了,看着伊浔国君脸上的恐惧,十分欣赏的挑了挑眉,“表情不错。”
“军......军师!”
旁边戴着斗篷的人僵在原地,听到声音,不过瞬间,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伊浔国君扑通一声摊在了地上,军师都吓跑了,他就是下一个要死之人。
栈温倒是不急,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表情啊,只有害怕才有趣。”
“求求你.....求求你。”伊浔国君跪在栈温面前,双手抱着他的腿,“求你饶了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个国君的位置也一并给你!”
栈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抽出自己的衣摆,“若是脏了本君的衣服,本君不介意将你一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