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是国宴,每年的庆贺之礼都能堆了一整个库房,不过景萧做皇帝倒是主求节俭,每年的东西便都让人拿去充盈了国库。
但是依旧有人存了心思,想借着寿辰之际,进献些稀奇贵礼来巴结皇帝,若是惹了皇帝欢心,那做什么都方便许多,景萧向来不对此多加管束,不过今年却少见的在朝堂上斥责了那些人。
一早儿便有人将这消息传到了承乾宫里,说陛下在朝堂上动了气,怕是心情不悦,帝王之怒自是难以消受的,不过司徒羽听了消息,却反而好像在意料之中,不过让珠儿提前备了些景萧平日里爱喝的茶。
下了早朝之后,景萧果然转道来了承乾宫,面上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动过气的神色,眉目温和的从一旁奶娘怀里把小公主抱了过去,用衣摆的流苏逗的小家伙玩儿。
许是这些日子景萧时常待在这里的缘故,小公主对他这个父皇倒是比对司徒羽这个母后还要亲厚,看到景萧的时候就会咯笑,有一次在卧房里看到了一幅景萧的画像,便一直伸着小手扒拉着那画像,就连司徒羽也不明白她对景萧的亲厚是打哪儿来的。
景萧抱着小公主在司徒羽旁边坐下,笑道,“锦儿的眉眼和羽儿的很像,仔细看,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呢。”旁边的奶娘笑着说,“别人都说咱们小公主长的俊俏,等着小公主长大了肯定和娘娘一样,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呢。”
司徒羽淡淡的笑了一声,用手指抚了一下小公主的唇角,“锦儿到时间睡觉了,把小公主抱下去吧。”
奶娘应着从景萧怀里接过小公主,小家伙还恋恋不舍的抓着景萧的手,最后还是景萧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松开手让奶娘把公主抱了下去。
司徒羽倒了杯茶递给他,景萧顺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看看。”
“这是何物?”司徒羽拿起那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支素白的镶金玉簪,上面精致的雕刻了一簇栩栩如生的桃花。
“这是......”
景萧从锦盒中拿起那玉簪,凑近司徒羽将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之中,司徒羽素来不喜繁琐的服饰,这样的素净之物配她正是合适。
“果然是很衬你。”景萧淡淡的笑了一声,顺着鬓发一点点抚上司徒羽的侧脸。
“为何送我这个?”司徒羽从镜中看了看头上的发簪,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
“今日下臣进献的寿礼,其余的都充入了国库,只留下了这一个,觉得你会喜欢。”景萧从背后将人抱在怀里,看着镜中两人亲昵的身影,笑道,“果然好看。”
“臣妾听闻今日陛下在朝中动了气?”司徒羽很少过问他在朝中的情况,今日主动问起来,倒是让景萧心中轻轻颤动了一下。
“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景萧叹了一声,“我向来不愿管束他们,他们便都以为我的放纵是取之不尽的。”
“陛下。”司徒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可操之过急了。”
“羽儿是在担心朕吗?”景萧眸底涌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国之重事,不可玩笑。”
“是是是。”景萧眸底的笑意越发的深,低头吻在她唇角,“听皇后的。”
“话说。”景萧松开揽着她的手,笑道,“羽儿可给朕准备了什么生辰贺礼?”
往常每年的生辰,司徒羽都会精心为他准备贺礼,景萧挽过一缕她的秀发,“今年也会的吧。”
“陛下想要什么?”司徒羽看着他的脸。
“反正......”景萧淡淡的笑了一声,“只要不是金砚便可。”
往年的贺礼都是司徒羽亲自着手准备的,有时是弦琴丝帕,有时是云履衣衫,皆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却都是景萧心悦之物,只有去年生辰,两人关系淡薄,司徒羽只差人送来了一套黄金砚台,混在诸位大臣送来的寿礼之中,显得平平无奇。
亦是景萧第一次看着她送的贺礼沉默了良久。
司徒羽没想到他会记得此事,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陛下将那砚台收入了国库?”
“怎会?”景萧叹了一声,语气中破有些委屈,“既是你送的,又怎会收入国库中,自是送去了御书房,日日得见,在那帮人面前摆了许久。”
司徒羽被茶呛了一口,他一个皇帝,日日摆了一个大金墨砚在书房里,如此一个风雅之地,倒摆了一个庸俗之物,想到那个情形便觉荒诞,“陛下也不怕臣下耻笑,行如此行径。”
“若不是羽儿送了我这么一个东西过来,朕自是不会将它摆入御书房的,所以......”景萧轻笑一声,“皇后今年打算送什么予朕?”
他故意靠的极近,含笑的眸子放大在司徒羽面前,英挺的眉毛轻轻向上挑着,带着戏谑的眼神挑逗的盯着她。
司徒羽咳了一声,莫名的耳尖发红,“晚上宫宴,陛下现下还不打算去筹备吗?”她别扭的转移了话题,又有些不忍心,“至于生辰贺礼.....等晚宴后再予陛下也不迟。”
其实她是存了不想同他人于同一时间送礼的心思,等过了晚宴再将贺礼送上,便免去了多方繁琐。
景萧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自然也并未强求,轻笑着纵容,“好,那我便等着羽儿的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