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祁额上冒着冷汗,眼前那包药就像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闸刀悬在他脖子上面,身后刽子手拼命摁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放在闸刀底下。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于门前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门。
颜元祁如释重负,低声道,“何事!”
“老......老爷。”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获得应允了才走了进来,入目便看见二皇子带着笑意静静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瞬间顿住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颜元祁冷冷的斥了一句,“这么毛毛躁躁的。”
“老......老爷。”那管家看了景宸一眼,低声道,“府外被一群士兵牢牢的围起来了,现在一个人都出不去,府里被困死了。”
颜元祁脸色瞬间变的越发的难看,回头瞥了一眼主位上的人,这个样子,他是真的打算在今夜造反了不成?
“岳丈大人可以慢慢想,本王不着急。”景宸懒散的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笑了一声,“不过外面天色不早,稍后本王还要去宫中赴宴,便没有多少时间同岳丈商谈了。”
颜元祁脸色僵了一下,手指不由得攥了起来。
若是同这乱臣贼子为谋,便是将整个颜府的命运赌了出去,可若是他今日拒绝,怕是也没命走出府门,生死抉择,便在他这一念之间。
景宸淡淡的又倒了杯茶,像是打定着主意在这儿等着他作出决定,目光淡淡的扫过一旁香炉中燃着的香,已经燃了过半。
直到那香到了底,只留下一点点的余烬,旁边的管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轻唤了一声,“......老爷。”
颜元祁脸色如灰,最后才下定决心一般睁开了眼,呼着气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殿下想要下官做什么?”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岳丈大人。”景宸预料之中的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扶起他颜元祁的时候顺势将那包药塞到了他手心,低声道,“此事只有岳丈大人能助我,届时只需要岳丈大人于礼部清点之时偷偷放到皇帝的宴饮之中便可。”
颜元祁攥着那包药,手指轻轻抖,毕竟此事做不好便是杀头的大罪。
“岳丈大人不必担心。”景宸握着他的手,“等此事事成,岳丈大人便能令朝野侧目,成为这朝中最不可企及之人。”
这确是颜元祁日思夜想之事,让颜元祁无可拒绝,更加坚定了一分颜元祁要帮他的决心。
“便只需下官做这些?”颜元祁知道景宸的野心,自然不信他会如此轻易便给予他应允,“殿下还想要什么?”
“岳丈大人不愧是本王看重的人。”景宸淡淡的勾了勾唇,笑的阴郁又带着偏执,“本王敬重你一句岳丈大人,您不会真的觉得是因为您那个不成器的小女儿吧?”
颜元祁瞳孔猛的收了一下,“殿下是......”
“你猜的没错。”景宸偏头盯着他,“本王要的,从来都不是颜函雨,而是......”
“颜姝宁!”
“你......”颜元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竟从未想过景宸会对颜姝宁也存了那样的心思,眼底的偏执简直到了可怖的地步。
“所以岳丈大人不必担心。”景宸道,“我自是不会对岳丈大人如何,毕竟您是宁儿的父亲,若是你死了,宁儿恐怕是要伤心的。”
“所以就算岳丈大人并未选择站在本王这边,本王也不会拿岳丈大人如何。”景宸用手指掸了一下残香上的炉灰,温和又残忍的说,“但是,颜府其余的人.......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颜元祁背后的官服已经被汗洇湿了一片,咽了口口水,“是,下官.....一定助殿下成事。”
景宸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拍了拍颜元祁的肩膀,“岳丈大人是个聪明人,本王没有看错你。”
.....
半个时辰之后,颜府的门才从外面里面打开,颜元祁亲自送景宸出来,看着他上了府外停着的一辆马车。
“岳丈大人既然也要去宫中,倒不如同本王一起,还能送岳丈大人一程。”景宸掀开马车的帘子,淡淡的笑着。
“这......”颜元祁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二皇子本就在颜府久待多时,若是再让人看到两人同车而行,怕是这误会便真的解释不清了。
“怎么?”景宸笑道,“岳丈大人不愿?”
颜元祁咳了一声,“......怎么会,既是殿下的好意,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管家的手里取过贺礼,颜元祁跟着上了景宸的那一辆马车,一同朝着皇宫过去。
......
皇帝寿宴,宫中自然是热闹非凡,凡是朝中能叫的上名字的官员都到了场,表面恭维,私底下却还不知道斗的有多么死去活来的。
景宸和颜元祁并肩走进大殿,四下里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便让他们高兴一会儿,怕是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
颜元祁的目光落在平日里同他交好的几位同僚身上,讪讪的偏开了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站在这殿中,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乱臣贼子的神色。
“怎么?”景宸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岳丈大人反悔了吗?”
一句话带着浓重的威胁,景宸低声道,“本王手下的人还在颜府附近,若是今夜本王出了什么事,怕是要让整个颜府来给本王陪葬了。”
“殿下多疑了。”颜元祁打了个激灵,“下官做出的决定,自然尽心尽力做好,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那便好。”景宸撂下一句话,朝着他自己的位置走过去,无事人一样入了席。
颜元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旁的一个官员疑惑了一声,“颜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不好?”
“......多谢张大人关心。”颜元祁扯出一个笑,“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还未好全而已。”
颜元祁扫了一眼四周,不声不响的将袖中的药包抽了出来,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今日陛下寿宴,我需得去礼部看管一二,小心着下人不用心,出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