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已除,余党四散,也皆被军备营中之人围剿。
殷寒咫率军进入皇城,朝臣政党皆臣服,整整齐齐的跪了一片。
“你们真正该跪的人不是我。”殷寒咫冷冷的扫了一眼底下汗流浃背的众臣,“不过既然你们乐意跪,那便一直跪着吧,省得之后再跪一次。”
底下众臣无人敢抬头,只是跪着说了一声,“是。”
殷寒咫带着众人出了大殿,转头去了御书房,里面的摆设已经换了一遭,倒是景宸喜欢的风格。
“搜。”殷寒咫下令。
景宸筹划已久,这御书房里定然有不少他通敌谋划的证据,大军刚刚进城之时他便令人封锁了御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去。
很快便有了收获。
“殿下。”一个士兵从书桌底下搜出来一沓书信,“您看这个。”
殷寒咫接过信函,一封封的看下去,眉头微微皱起。
这沓信函中包含了景宸这些年同朝中各个大臣的往来交易,来往清楚详细,景宸留着这些,怕是作为威胁的筹码。
“真是狼子野心。”景宸让人收好信函,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旁边的屏风上。
指尖轻轻划过屏风,殷寒咫握住屏风的边缘向旁边一推,旁边一个士兵突然惊呼了一声,看着从中间分成两半儿的书架。
“没想到这里竟会有一个密道。”侍卫在旁道,“殿下,底下吉凶未知,让我们先下去为殿下探路吧。”
“不必。”殷寒咫摆了摆手,“你们在外守着,我亲自下去看。”
殷寒咫顺着台阶下去,目光扫过长廊上挂着的一幅幅画像,当初亓晚之死人人都觉得是一场意外,只有景宸知道当初的真相到底如何,这些年他被愧疚缠身,所以才让人画了这许多画像挂在这里,在外人看来的深情,其实不过是他对自己当初犯的错所创造的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殷寒咫踏过长廊,看到暗室中间摆放的衣冠,那抹红色极其熟悉,整个石室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椁,不过是随时可以供景宸来此独自诉说他那见不得人的秘密和仇恨,心中隐晦的思念和悔恨,可惜哪怕那些画像再精美无比,也不可能有人能回应他。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殷寒咫便从石室中走了出来。
“殿下,底下可有危险?”一个士兵开口问。
“并无。”殷寒咫道,“你一人下去,将那暗室中的东西毁干净,此事不要让王妃知情。”
那侍卫不解,若是底下并无危险,又为何不能让王妃知情,不过他还是按照他们殿下的吩咐去做了。
大殿中,大臣还在原处跪着,自古成王败寇,无论是二皇子还是璟王上位,他们都无权选择,只能任人发落。
这九霄龙位,是权力和地位的巅峰,同时也注定堆砌着无数的尸骨和鲜血。
众臣在这儿跪了一个时辰,腿脚酸软却无人敢动,直到看到璟王重新归来的身影,不少人才立刻正了正身形。
可是璟王却好似没有任何找他们麻烦的意思,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便在旁坐下。
一个大臣戳了戳旁边的人一下,小声问道,“璟王殿下这是何意啊?”
按理说,如今这京城尽是璟王囊中之物,首要之事不是要处理叛党,拥护登位吗?
但是璟王的脾气一向喜恶难辨,难以揣测,许是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殿下。”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大臣忍不住开口道,“臣等受小人胁迫,为社稷之不义,却是无可奈何之举,如今大局已定,先皇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主持大局,为江山社稷着想,稳固家国。”
此话一出,殿中一时寂静无声,无人敢开口。
站出来的那位大臣冷汗直流,直着身子,背后的官服却是已经湿了一片。
“哦?”过了许久,殿中才响起上扬的声音,殷寒咫挑了挑眉,“翟大人此话,莫不是对景宸也如此说过?”
“......不不不。”那些翟大人跪在地上,讪笑着解释,“殿下误会,二......逆贼乱党篡权夺位,臣自然不敢苟同,奈何受贼人胁迫,才不得已屈从,但是对殿下,臣等却是心悦诚服,心甘情愿。”
“翟大人不愧有一张巧嘴。”手指在椅子上轻敲,殷寒咫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可惜,本王有说过要坐上这个位置吗?”
殷寒咫语气慵懒,却带着极重的压迫,像刽子手的尖刀,时刻悬在人的脖子上。
此话一出,那位翟大人慌乱的跪倒在地,头咚的一声磕的直响。
毕竟璟王性情暴戾无常,若是真的触怒到了他的底线,他能做的比皇帝更狠,并且丝毫不留情面。
“本王知道你们的心思。”殷寒咫淡淡道,“但是我奉劝你们都省省,入朝为官,讲究一个忠义二字,不忠不义者......”殷寒咫淡淡的抬眼,眸色冷寒,“杀。”
一时间,殿中再无人敢有任何只言片语。
直到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应该是淡淡的抬头,已然知道了来人是谁。
看到满地跪着的人,景萧眸中没有半分惊讶,十分镇定的迎过注视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殷寒咫面前。
看到她走进来的那一刻,众臣反应各一,大多数是震惊,自那日宴会一别,他们都以为景萧已经遇害,毕竟按照景宸的性格,大抵是不会留着他一条性命在,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还有一些恐慌和震惊,例如颜元祁之流,可是不过一瞬间,他便强行按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景宸已经被擒,当日之事又显得极为隐弊,只要他不承认,便没人能奈何他。
可是景萧并未在意他人是如何想的,他今日穿着一件普通的龙袍,头上金冠流苏,随着他的步伐轻轻的摇晃着。
走到殷寒咫面前停下,在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景萧抬手从手上取下金冠,俯身半跪下来,极其郑重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