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
谢聿就听到了来自屋外的轻快脚步声。
他将代码界面退出，关上电脑，起身去开门。
屋外，少女脸上的笑意依旧如春光明媚。
只是这次，一道信息输送声如针般尖锐，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
“滴——滴——滴——”
是监听器的声音。
原来是沈栖月……也是她派来的人么？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那股背叛的滋味，是灵魂被黑暗吞噬带来的痛苦。
他冷眼盯着面前的沈栖月，却发现无法在她脸上搜到一丝心虚的神情。
“谢聿，我可以去你家洗手间洗个手吗？刚刚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一跤。”
沈栖月完全没察觉到谢聿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伸出两个脏兮兮的小爪子，在谢聿眼前晃了晃。
从这几天的相处中，她算是发现了，谢聿有些洁癖，既不允许她和他有肢体接触，也不允许她不洗手就吃饭。
果然，谢聿眉头一皱，道：“进来。”
沈栖月则轻车熟路地穿上猫耳拖鞋，屁颠屁颠地跑去了洗手间。
谁知，她刚洗完手，谢聿便站在了洗手间外。
洗手间外灯光本就黯淡，少年身处阴暗中，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目光如刃，似盯上猎物的毒蛇。
沈栖月莫名有点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谢聿薄唇紧抿，不发一言，眸若寒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裙子看。
“谢聿，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用一下洗手间，你能不能先出去呀？”
沈栖月颤颤巍巍地说着，手上下意识将裙子往下扯了扯。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试图猜测他的意图。
该不会是昨天惹他生气了，他到现在还气着吧？
还是先哄哄他吧！
想罢，沈栖月正要上前，却不想谢聿居然直接将她推到墙上。
沈栖月被推得眼冒金星，大脑死机了一阵，后脑勺隐隐作痛。
还不等她清醒过来，头顶便传来一道冰冷如钢铁的声音。
“东西拿来。”
谢聿紧紧盯着面前少女，仿佛要洞穿她的灵魂。
“什么东西啊？”沈栖月晕乎乎地回了句，不明所以。
谢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明知故问。”
“你不说，是要我自己搜出来么？”
沈栖月有点害怕，刚想后退一步，才察觉到脚跟已经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而身前，清瘦的少年不断向她靠近，将她四面八方的路线阻断。
蓦地一下，下巴被一道炽热的力量捏住。
谢聿捏着沈栖月的下巴，墨色的冷眸闪过一丝隐忍。
他努力压制体内的万分黑暗情绪，强行寻回一丝理智。
“沈栖月，你最近……有没有被什么人威胁？”
他顿了顿，抬眸，语气弱了几分，“要是被人威胁，可以和我说。”
沈栖月被他说的有些心虚。
要说威胁，今天还真是被纪元威胁去勾引季川。
可是，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于是，她咬了咬唇，坚决回道：“没有。”
闻言，谢聿眉眼愈冷，仅存的一丝善念消逝，嗜血的欲望从骨子里生根发芽。
“你骗我。”他冷笑。
沈栖月从没见过谢聿这般阴鸷生气的模样，脑子嗡嗡的。
恍惚间，仿佛书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诞生了。
还不等沈栖月说话，谢聿便强势地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
裙摆口袋处蓦地传来一股霸道力道。
即使隔了一层布料，那股温度却炽热得快烫伤肌肤。
沈栖月下意识去抓裙摆那股力，却反被扣住手腕，手腕被那股强势的力量扣到生疼，直到周围皮肤泛青。
谢聿低下头，看着从沈栖月口袋里掏出的监听器，默默攥紧，直到整颗监听器的零件被捏碎，如同他的心便碾碎。
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有第一个朋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谢聿脸上。
少女精致的眉眼沾染怒气，恼怒道：“谢聿，别以我对你好，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我就是看你可怜才想照顾你，就是同情你又怎样？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我要忍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脾气？”
“你简直无耻！”
说罢，沈栖月从一旁猛地抽几张纸，撩起裙摆就是疯狂擦。
即使毫无痕迹，也要擦到肌肤泛出血丝为止。
谢聿面色阴冷，冷白色的面部肌肤是清晰的淡红色手印。
他偏过头，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后，沉了沉嗓音，愠怒道：“滚。”
谢聿：“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栖月愤愤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气道：“我也不想看见你！”
说罢，她拎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屋子里的温度瞬间跌到冰点。
只剩下谢聿一人默默拿着扫帚，将地上的琐碎零件扫尽……
凉飕飕的屋外，沈栖月刚出门不久，就听到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哔——”
系统：检测到位面内几股力量在扭转，本书剧情即将发生巨大改变，未来一切即将不可测。
系统：另外检测到宿主强行违反人设，做出殴打NPC的举动，即将对宿主做出处罚。
【处罚措施：所有伤口无法愈合且每天叠加一倍疼痛，处罚时间*一个星期。】
沈栖月：……我会死吗？
系统：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栖月：……心情不好，不跟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