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为何不敢?我行的端坐的正,这可是在你正面打的;不像你,不仅以强凌弱仗势欺人,还搞背后偷袭这套。”
许悠然退后两步,直视对方,而后勾了勾手。
“起来,给你机会,同我堂堂正正打一架。”
少女语气平稳,话尾干脆利落,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对对手持有尊重。
她愿意来一场公平的正面交锋。
陈公子被她的气势震了震,心里竟荒唐地升起一股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他猛地摇头,那点羞愧便被颜面扫地的愠怒所替代,继而只想逃避。
两个小厮忍着自己身上的痛,过来扶自家公子。
陈公子吃痛地嘶了声,膝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现在还隐隐作痛;还有刚才那一拳,胸口发麻。
小厮附在他的耳边,忍着身上的痛意,悄声道:“公子,这丫头有点功夫,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许悠然冷眼瞧着对方磨蹭了半天,不耐烦道:“你不敢吗?”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公子放完狠话,被两个小厮搀着快步离开。
许悠然看着三人慌乱逃走的背影切了一声,不在意地拍了拍手。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散去,胆小怕事的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馄饨摊的老板再三言谢,许悠然让他不必在意。
许悠然随意一瞥,地上有颗棋子大小的琥珀饧,她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子弄掉的,没太在意。
卖发簪的女摊主递上她的包袱,纠结之下,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姑娘,你快走吧,陈公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多谢提醒。”许悠然想起那两支发簪还没付钱,从钱袋里拿了一百四十文钱给她,说:“这是发簪的钱。”
“姑娘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女摊主收下簪子的钱,再次提醒了她。毕竟陈公子在镇上横行霸占这么久,肯定会对这个让他丢脸的姑娘怀恨在心。
许悠然没再说话,点头算是领了她的好意,
她从簪子摊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出镇子;而是打听了镇上的马行,毕竟本就是为了雇马而来。
她兜兜转转,进了镇上唯一的马行。
许悠然付好雇金,从马行出来。她拜托老板先给马喂点草,她待会儿再来牵走。
她刚走到巷子拐角,就被五个人拦住了前路;往后一看,果然也堵上来五个人,其中就有刚才被许悠然打过的那两个小厮。
“姓陈的让你们十个人来堵我,还算是看得起我。”许悠然扫视了一圈,笑着嘲讽道:“怎么,他被我打怕了,都不敢出来了吗?”
站在最前的小厮,这会儿有了这么多帮手,心里有了底,趾高气昂道:“我们不想跟个姑娘动手,你最好乖乖跟我们回去,给我们公子赔礼认错。”
“话真多。”
许悠然低头,拴紧了身上的包袱;再抬头时,眼神坚定又多了一丝攻击性。
那小厮见她敬酒不吃,招呼其他人上去绑了她,回去给公子出气。
此时,陈公子正躲在不远处,悄悄观察这边的情况。
他就不信了,这姑娘还能以一打十;他告诫过小厮别下狠手,只要对方肯认错,给自己道个歉,他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许悠然跟着许将军所学的,大都是近身搏斗的招式;又因她是姑娘,许将军还特意找了一些巧劲有效的功夫让她学。
尽管对方人多,许悠然的神色仍然淡定,和之前一样攻击对方易痛的部位,目的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就行。
陈公子的嘴随着地上躺了越来越多的自己人,也越张越大;男子的惨叫声一直在他耳边响起。
许悠然打着打着,竟发现自己每次动手后,对方都会捂着自己下一次要攻击的部位喊痛。她觉得奇怪,但没时间去细想,又做最后一击,将对方打趴下。
不多时,地上歪歪扭扭地躺着十个同样衣服的男子,□□声此起彼伏,再没人爬起来和许悠然纠缠。
她站定喘了口气,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厮,道:“回去告诉你们公子,要么从此改过自新,要么呆在家里别出门;否则,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说到做到。”
陈公子看得目瞪口呆,动了好几次嘴唇,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十个大男人居然都打不过一个小姑娘,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深藏不露?
这时,他像是被谁从侧面推了一把,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也就一下子出现在许悠然的视线里。
陈公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刚才站的地方。
这……可是,并没有人啊。
“原来你躲在这儿,正好。”
许悠然说完,速度极快地冲了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公子连声求饶,后面的小厮也求她放过自家公子。
许悠然果然停了手,蹲在陈公子的旁边,用了力捏着他的肩,说:“让你的人都回去。”
陈公子抖了抖身体,颤着声音吩咐那些小厮,“你……你们都给我回去,滚快点。”
许悠然没忘他收保护费的事情,叫停了那些小厮,安排道:“还去个人给我找纸笔来。”
……
一个小厮去而复返,拿着新买来的纸笔,颤颤巍巍地送到了许悠然面前。
许悠然不说话,只冷着一张脸看他。
小厮觑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又把东西往前递了递。
她抬眼瞧着,“给我干嘛?放你家公子面前!”
小厮吓得一激灵,赶紧放下东西,又一瘸一拐地跑远了。他不敢丢下公子一个人在这儿,只能站在远处,关注这边的情况。
陈公子拿着笔不知所措。
“你写军令状……不是,承诺书。”
“写你从今天开始,不再收那些商贩的保护费,不再打扰他们做生意,也不再倚仗你家里人的势欺负人。”
许悠然说完,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