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努真雷就带着自己的狼骑,离开了乐平城。
显然他对这次离开,早有准备。
甚至都没跟鲜于勇做最后的道别。
努真雷离开了,鲜于勇望着向着北方而去的滚滚烟尘。
鲜于勇站在城墙上,死死的咬着后槽牙。
在这种时候,努真雷真的离开,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伤了。
他想对中原人出手,就必须分兵。
但,让努真雷走,是自己亲自开口的,若是挽留,就是狠狠的打自己的脸了。
本来就是想刺激努真雷出手,没想到努真雷一个顺势而为,让鲜于勇的处境更加困难。
“他变得跟中原人一样狡猾了。”
这是鲜于勇心中,最真实的写照,自从经历凉州大败之后,努真雷是真的变化太大了。
“王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部将问道。
“出一支偏师,从小道出发,绕过阳阿,直奔上艾!”鲜于勇坚定的说道。
“去上艾?中原人的主力,在阳阿啊!”
“京陵,黎城,阳阿几乎在一条线上,从上艾出发对三座城池补给,路线是最短的,而且上艾距离司隶最近,所以我猜测,中原人的粮草辎重,必然放在上艾。”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上艾的粮草辎重?”
“对!而且,我们要展现出,主力放弃乐平,要进攻阳阿的姿态,混淆中原人的视听。”
“可我有两个问题。”
“说!”
“第一,我们现在就剩下七千多人,全部进攻阳阿都有点捉襟见肘,如今如何分兵?第二,上艾距离司隶很近,中原人补给容易,哪怕我们把对方的粮草辎重全烧了,对方也会得到及时的补给。”
“我已经让晋阳,分兵五千来配合我们迷惑正面的中原人,去上艾,我只带两千人,人数太多,就会太显眼。其次,粮草补给,不是凭空捏造的,十万大军的补给,我们若是真的成功烧了,中原人想要短时间内补给,也极其困难。”
鲜于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最坏也可以延缓中原人的攻势,给大单于争取到时间。”
“我不明白,大单于已经在巨鹿了,为何迟迟不动手?还要我们争取什么时间?”
“住口!大单于有大单于的考虑,我们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许自乱军心。”
“是!”部将轰然应答。
可是内心的疑惑依然存在。
虽然鲜于勇的话很坚定,但努真雷加上部将的话,也在他的心中,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是啊!大单于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两天后。
阳阿城外,突然出现了大规模胡奴狼骑的行动痕迹。
“大将军,胡奴至少上万人,已经在阳阿城城外,我们是否应该主动出击?”
“他们没有进攻的迹象?”庞少泉问道。
“并没有,每当我们斥候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就会迅速离开,而且尝试跟上去的斥候,都被杀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不清楚!”
庞少泉陷入了沉思。
这很不像是胡奴的风格。
来了不动手,难道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目前对这支胡奴的兵力部署全然不知,贸然出击,风险极大。
“派出更多的斥候,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楚,这支胡奴的兵力情况,以及是何人为主将!”庞少泉心中有些凝重。
阳阿城外出现胡奴,大概率是乐平城的鲜于勇,可鲜于勇不应该有如此多的兵马。
难道是努真雷跟着鲜于勇一起行动了?
努真雷和鲜于勇加起来足有两万多人,自己率领的主力,只有四万多。
更加不能贸然出击了。
为什么张羽对付胡奴,看起来那么的容易,他对胡奴动手,压力却这么大?
难道是装备上的差距?
还是战略上的差距?
他手上这十万人,可以说是大齐最精锐的兵马了。
若是还不能击退胡奴,那就只能求扬州的门阀出兵进京了。
这是他和皇帝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因为扬州的门阀势力,过于复杂,让他们出兵,就只能解开他们招募私兵的限制。
那些人本来就富可敌国,一旦明面上彻底放开口子,有可能扬州门阀就会成为大齐最大的隐患。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如此。
现在庞少泉只能先稳住局面,看看张羽能不能出手了。
另一边。
凉州武威。
原本属于苏家的豪华宅子之中。
刘婉怡已经以刺史夫人的名义,入主此地。
在武威找不到张羽的身影,询问底下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张羽究竟是去哪了。
堂堂凉州刺史,居然不在首府待着,却到处乱跑。
真不像话。
她也能猜得出,张羽大概率是在武原郡,不过一路舟车劳顿,她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好在苏家宅子的豪华程度,不输于丞相府,而且她是以刺史夫人的身份入住。
没有任何人管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不自在。
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日,她闲来无事,来到了衙门里。
如今整个衙门这个巨大的机器,正在高速运转,可以看到各种官吏,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很多人都不认识刘婉怡。
来到门口的时候,门卫直接将其拦下。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鸣冤先击鼓,大人召见才可进!”
“否则,速速离开。”
门卫极其严肃的喊道。
“闲杂人等?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婉怡生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