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刚刚那男生长得挺好看的,这是然冰夏对他第一个感觉。
五官就好像服装杂志里的那些小模特一样精致得很,隐隐透着些锐利。
明明皮肤不算太黑,却像是带着点古铜色的韵味,眉毛浓密修长,尤其眉心上还有颗痣,仿佛增添了几分……邪魅?
可能是没有完全长开的缘故,整体上给人的印象带有几分稚气,看起来年龄应该跟她差不多大。
感觉好像有点帅啊,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然冰夏按下下一层的15,心想着。
可惜是个傻子。
莫名其妙地挡在电梯门口跟她对视了快八秒钟,电梯门都要自己合上了,碰到他的身子又重新打开,他竟然还跟丢了魂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
“呃……我要下去。”还是由她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哦,不好意思。”男孩终于如梦初醒一般,急忙快步走出来。
与走进电梯的然冰夏擦肩而过,他不自觉地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还挺好看的,吃什么长大的啊。
当然,要是他能知道这个看上去娇柔可怜的女孩,半个月后会当着全班的面给任课老师来一句“傻*”,估计现在就不会这么想了。
没过几分钟,在冉家的饭桌上,两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听着大人的聊天才渐渐摸清了状况。
“哎哟,这也太巧了,咱两家的孩子还都在一中读书呢。”
“是啊,搞不准还在同一个班呢。”
“真是缘分啊。”
“可不就是有缘,你看咱们这俩娃娃长得也都好看……”
两家的父母明显是过于合得来了。
吃完饭,然冰夏一脸黑线地想着编个什么理由赶紧拉爸妈走。
冉念槐也是有点受不了,再让他们这么聊下去,感觉他俩明天就得奉旨结婚!
咱招待客人得讲点礼节成不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从雨帘后偷偷摸摸地探出一点头,几片云彩见势不情愿地散去。雨势尚未减太多,但空气已经实打实地清新了不少。
然立行打完电话,敲了敲女儿房间的门。
“咋啦?”
然冰夏在收拾自己的窝,把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
单调的房间在她的摆弄下显得富有生气,因那许多大大小小的蓝色物件的存在也不乏清凉感。
“我刚刚问学校了,他们确实忘了通知你今年分班考试的事,但是凭你去年的成绩也是可以让你先进尖子班。”爸爸告诉她。
“先?”然冰夏不免疑惑。
“是啊,先待一个月,”爸爸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毕竟你就算是状元也是去年的了,袁主任的意思还是要看你第一次月考。”
“哦,那没所谓。”
论成绩,那她这个中考市状元可没让父母多操过一点心,虽然是去年的。
但这一年她也不是光发呆了,自己也看了不少书。
然冰夏对即将到来的新的高中生活还是很期待的。
去年大概国庆节的时候,某些原因让她消沉至极,没有办法去上学,整日锁在自己房间里。
虽然到现在也不可能完全释怀,但她也明白,自己总归得好好生活才行。
想了想,然冰夏又把刚刚放进柜子里的书包拿出来,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背带上的纹路。
“继续用这个吧。”她自言自语道。
隔天,九月的第一天。
然冰夏难得起了个大早,套上许久未穿的校服。
公司有些突发事件,夫妻俩急着去处理,还想着得先送女儿到学校。
“我坐地铁就行了,这才两站。”然冰夏一口拒绝。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记得到学校先去找袁主任啊,”余明鸯数几张票子给她,“饭钱。”
她推回去,皱眉道:“我去年那张饭卡上还有不少钱呢。”
“哦哦,那没了再要吧。”
爸妈扒拉了两口早饭就火速出门了。
然冰夏慢悠悠地吃完煎饼,随手从桌上拿过一盒牛奶,放书包里准备到学校再喝。
看了看时间,也还没到七点。
今天要去找教导主任,还是早点去吧。她心想着,随即收拾好书包准备出发。
电梯从高层被唤下来,在16那个数字停住。
不知为何然冰夏心里咯噔了一下。
几秒钟后,看着电梯内这张熟悉到竟然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一顿饭的脸,她顿觉有些尴尬。
对方瞅了她一眼,没吭声。
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比较好,她想。
走进来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你去干嘛?”
刚问完这句话,她马上后悔了。
心里直呼自己怎么问得这么蠢。
大周一的这个时间出来,不是去上学还能是去吃夜宵吗?晨跑倒是说不定。
冉念槐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朝着肩膀上的书包带指了指,示意道:“能干什么?吃夜宵吗?”
两人都愣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冲,又补充道:“哦,我是说,去上学。”
“……”
“……”
场面再度僵住,只剩电梯门合上时发出的嘶嘶滑动声。
好家伙,小小的电梯厢里,经过这两人的简短交流,空气都快凝固了。
“昨天……昨天真不好意思。”
也不知电梯走了几层,然冰夏低头掐着指甲,终于鼓起勇气又开口了。
两人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算是简单地认识了,再见面还是难免会不自在。
要说罪魁祸首,肯定得是双方父母。
冉念槐偏头看向她的侧脸,知道她是指昨天两家爸妈在那讨论婚礼是中式好还是西式好之类的事。
他淡淡道:“没有,我爸妈说话也挺无脑的。”
然冰夏嘴角生出笑意,